余甘(八十五)(1 / 2)

原是个什么模样,谁也说不上来了。只这刀是柄死物,人却是活的。到头来,死活不论,皆落个了个万般由命。

薛凌走出院门,瞧见几步远处申屠易已被江府人拦下。倒是没出乱子,皆是好生生的站在那等她。

薛凌直走上前,并未停留,随口道:“我去处理些事情,他跟我一起。”

声音渐行渐远,江府下人想叫,恐又扰了邻人,只对着申屠易道:“莫让薛姑娘耽误了时辰”,说着便让了身子,让申屠易赶紧通过。

申屠易快走了几步,直至与薛凌并身而行,走了一段才道:“他让你莫耽误时辰”。薛凌未答,沉默片刻他又道:“薛将军.......必然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申屠易一直在门外,自是听到了那些逼死薛弋寒的缘由。若薛凌所言还不足以信,霍准人之将死,亲口说魏塱以西北战事相逼,要薛弋寒自尽,他觉得,已然能确认。

确认,是谁在骗他。

他未必多想宽慰薛凌,他更多的是想将在宁城说“薛弋寒该早死”的那句话收回来,因为他还听到霍准说“薛弋寒想拖着薛凌一起死”。薛家死绝了,皇帝就会放心,西北就不会起战,平安二城不至于白骨累累。

他所有的轻慢与怨恨都化为对薛弋寒的崇高敬意,当然这敬意里头或许还有含焉的几分枕边风作祟。他想他不该去诋毁这样一个心底无私,舍己为人的国家忠良。

他以为这样说,或许薛凌也会好过一些。他倒忘了,他是薛弋寒要保的芸芸之一,而薛凌是薛弋寒要拉着下地狱的绝无仅有。

薛凌顿脚,笑笑又往前走,道:“你无需跟着我的,只是此时还不到开城门的时间,不然你找个地头吹吹风,卯时三刻在北城门处等我。”

申屠易只当是勾起了她伤心事,赶紧换了口吻道:“左右也是闲着,就一路吧。”

薛凌走了几步,忽地停住,回头看着申屠易郑重道:“你确定非要跟我去”?她话未说完,眼神却又失了坚定,目光往别处瞟开,带些犹豫道:“我去...”

“杀几个人”。说完目光又回到了申屠易脸上,仿佛她其实还没拿定主意,在等申屠易给点意见。

申屠易右手握到刀柄上,问:“罪大恶极?”

薛凌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自顾回了身接着往前走。申屠易等她走出一段距离,才小跑着跟了上来,道:“万一你需要个帮忙的呢”,这一路二人就再无别话。

存善堂掩了门,却没上拴。薛凌本是滑了平意去挑,挑了空,顺手就推了门进到里头,站在门口处想先听个动静。

申屠易不知里头缘由,跟进来先嘀咕了一声:“这貌似是个医药铺啊,谋财害命的庸医?”

他语调颇有些滑稽,不知是想挽回下薛凌的杀心,还是真的在询问里头是不是住了个庸医。薛凌听着觉得乐,她记起老李头那半吊子水平,想谋财是没法儿,命还真害了不少。

以前在平城时,鲁文安老说打仗的时候,好家伙,本来伤的不重,老李头一下手,伤上加伤,以至于到最后,不到任人摆布的地步,谁也不能让他碰了去。

这固然是多哄着薛凌玩的,战事起来老李头顾不上那么多人动作粗点也正常,但其医术水准也可见一斑,不过就是剜肉撒药包扎开点驱风避寒药,其他再没了。

她要笑,却又要哭。

平城,什么狗屁平城?

她直直进到后院处,几间房里皆是灯火通明,绿栀就在她原本闺房门外靠着墙上抹眼泪。晨间风凉,都没多披件衣裳。

薛凌对着申屠易交代了句:“你在此处等我就行,如果有人往外跑,杀了他”。说完便朝着绿栀走去。申屠易迟疑了一下,停了脚步,将身形隐在回廊柱子处。

他不比江闳等人诸多利益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