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一百三五)(2 / 2)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2215 字 2021-05-19

朝事,得晚些时候再去。

抽出布条后,荷包里薛弋寒的印还在。私人金印是贴身物,只能表身份,不能下令,并无什么实权。

薛凌将印拿出来搁在桌上,恩怨滑了个剑尖要切,比划半天又缩了回去,觉得还是可惜,干脆扔给薛璃也好,让他二人父子情深。

拾掇完毕顿觉心闲,桌前描了厚厚一叠百家姓,那头含焉散了,丫鬟回来惊觉薛凌已起了许久,赶忙自罪失了本分,薛凌也不恼,补了点吃食,仍是懒懒的让她们紧着含焉伺候妥当点就行。

直至红日高照,估摸朝事该散了,便带着东西随性出了门。街边叫了简陋马车,宋沧住处仍是那老头子看门。

薛凌翻进去时,宋沧还未回。她倒自在,寻了个树荫处倚着歇得踏实。待听得有了人气,引了宋沧相见,亦没过多闲话,将那布条递与了宋沧后寥寥数字略提了前因后果。

来时本想了两句劝诫之言,却见宋沧捧着那几缕绢布面如菜色,抖如筛糠,薛凌又心有不忍。道“本该早些拿来给你,恐勾起你伤心往事,宋将军故去已久,你勿多伤怀,但记得以后不要以身犯险便是。”

她自来要强,总觉让人瞧见脆弱落魄皆是尴尬事,推己及人,念着宋沧也想独处一会,便推说有事,要早些回去。

宋沧从呆滞中回身,忍了悲愤将布条拢于掌心。因着宋柏长守平城缘故,父子间多有书信,虽人临终绝笔与平日有异,他仍能认出来上头该为宋柏笔迹不假。另一面,也是信任薛凌不会拿此事骗他。

但见绢布上残血斑驳,这半年的春风得意顿成梦幻泡影,三年前的宋家祸事霎时重回眼前,可皇帝却是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形象成了深得他心的魏塱。

他有数月君臣恩义难舍,一腔凌云壮志难收,爱恨交织间无暇多留薛凌。张嘴喊了“姐姐请”,眼见她转身走出两步,就急忙将手心打开,只慌乱一瞥,再不忍看上头凌乱,连布条带手掌一并捂到了胸口。

他记得,父亲尚儒风,言行用物俱是雅正,这一抹布条,却是断脰决腹的惨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