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三十七)(1 / 2)

她自在窗前站了一会,天还没完亮透,晓星初退,月白尚有残影,窗外枝叶影影绰绰尽是晨露,想来今日天光极好。

又等得一阵,暗想还是去与逸白传个话,侧身回转拾了衣衫,也没喊丫鬟,自打开门扇,李敬思与郭池齐齐走出来,一个脸色不佳,一个面目沉沉,好似一夜未曾合眼。

门前站在的小厮一蹦三尺,道:“大人可算醒了,唯恐你误了朝事。”

李敬思搭着哈欠笑,道:“和大哥兴起多聊了些,晃眼天就亮了,快些走,还来得及。”一旁郭池已肃衣佩刀,道:“我先去点卯了。”说罢径直离去,并未等李敬思允许。

底下人见怪不怪,只催着李敬思早些去更衣。李敬思指了指屋里,道:“去帮着拾掇些。”

这话不交代,底下人自也办的妥帖,毕竟平日并无人怠慢郭池。然多这一句嘴,似乎也无不合之处。待李敬思离开,俩丫鬟进去,瞧见榻上小桌残羹冷酒剩了好些,蜜饯干果亦只是稍稍缺了些,可见昨夜主家并没吃多少。

最怪异的,还是两只蜜方肘子原封未动。往日主家和这位郭兄皆是极爱这口,山珍海味吃多了,李敬思便没那么喜欢,但底下人瞧来,这郭池经年不改,日就要狠吃几只。

昨夜主家没吃就罢了,郭池竟尝都没尝?

幸而小丫鬟并没深思里头哪处古怪,偶有胃口欠缺也是人之常情,既这一方肘子纹丝未动,俩十五六的姑娘暗戳戳笑,小心翼翼拿着东西思量着中午找个地儿吃得开怀些。

薛凌在逸白院里寻得人,吓了逸白一跳,急急迎出来道:“姑娘今日怎起的这般早。”

薛凌坐在栏杆处,大咧咧瞧他一眼,道:“我与薛暝昨日商量着出去玩来着,下午顺路往苏府走一趟。”

逸白唯恐是出了什么大事,倒要她亲自赶早找上门来,听闻此话,稍放松了些,道:“这样,昨儿晚上便听说了,马夫那头一应备好的,只依着往常样子,传唤一声便是,不知姑娘特意过来,是......?”

薛凌瞧来心情颇好,指了指院里花木,道:“以前少来你这,今日看着,比我那好看些。”

逸白垂首缄口未答,只想自己住处不过寥寥山石数株青木尔,哪比的上薛凌地方开的一个花团锦簇,雪日都能闻着香气,怎么就比她那还好看了。

又听薛凌道:“我昨儿还惦记着早些过来,谁知一闭眼就睡过去了,这会才醒,晚了也是没办法。”

逸白看她懒散,估摸事不大,未太过心紧,恭维道是“哪有姑娘说晚的,便是午间再来,那也是赶上早了。”

薛凌笑道:“算啦算啦,我赶着出门,就过来问问你,今儿朝堂上,该有人说起沈元州不回京的事吧?”

逸白稍顿,笑道:“这几日也没旁的,翻来覆去就这些。”

“那就是有了?”薛凌一拍手,站起身道:“我猜也是有的,这不,来与不来都没两样,早来晚来也没啥差。”

逸白试探道:“姑娘是想.....”

薛凌一咧嘴,道:“我想着,若是没有,这会你快马加鞭去找个人干也还来的及。”

逸白彻底放了心,嘴上却是抱屈道:“姑娘这话可是抬举了,真要没有,您这会过来,八匹马也来不及了,这若是要事,以后还请姑娘多体谅些。”

薛凌转身往外,边走边道:“走了走了,有就行,沈家的事,我来办,你且等着就好。”

人已然到了门口,最后一句话才传过来,仍是说与李敬思的那句“至多三日”。逸白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晃神,迟迟没动。

沈家的事,并不太好办,看薛凌样子,似乎已然十拿九稳,他想了好一会仍没想出个法子来,前日关于李敬思那头带回的消息,属实并无把握啊。

另来,不管如何成,到了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