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九十二)(2 / 2)

王没读过,说来容易,但是本王已诱敌数次而不得,你以为如何?”

“你怎么诱的?”

“分兵埋伏城侧山谷之间,以少数人马至城下诱战。”

薛凌奇道:“我在城里一二十年,不见城外有山谷?”

拓跋铣稍有理亏,道是“这原上,起伏处不就是山谷?”

薛凌又想了想,嘲道:“那真是,平城外头能藏百万兵马,你是统统都埋伏过去了吗?”

平城四周一望无际,天与地交接处方方能看见山峦凸起常年有雪,拓跋铣口中的山谷,不过是几个土堆上上下下,蹲两人尚可,蹲三人估计就要藏不住,全不知他是如何想出如此设伏来。

拓跋铣也知这法子不靠谱,道:“这只是其一,我仅仅想诱他开城门,占住门口即可,兵者在精不在多,两侧设伏足以,谁知道他不开。

后来我又兵退五十里,另外喊了人带兵攻安城,想让里面的人以为本王撤兵了,没想到还是没人开城门出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

薛凌适才稍有兴致,拓跋铣说的不错,按理敌退我进。看见胡人撤兵,虽不至于立即出城追敌,至少是要遣些人出来探虚实的。

她想了想,道:“是不是你没藏好,有探子从密道里出来查过了,知你用计,所以不开。”

拓跋铣摇头,说是自个儿当真退兵,安城那头也有兵马攻城,但平城北门自两月前就从未开过,起战以后,南门也不开了。

薛凌塞了片肉在嘴里,蹙眉在想,旁儿霍知插言道:“姑娘是否忘了一茬儿,咱们论的是寻常战事,战者,求胜也,但宁城的沉将军,如今求的,可不是胜,他求的是不败啊。”

薛凌一口咽下,连“啊”三声,手上匕首刀尖指了指霍知,又去割羊,口中道:“对对对,他说的对,现在这头是沉元州守着,你就是退到千里之外,他也不会出来占地儿,又怎么会冒险开城门。”

拓跋铣亦作恍然大悟:“是这样,本王当局者迷,他不求军功,只求死守以图民心,只有守到最后需要填人命的时候才会撤,这城岂不是还要挡着本王许久?”

薛凌抬头,笑道:“蠢货,蠢货就是蠢货,多看两本兵书也只会照葫芦画瓢,和你共谋,我都怕哪天你翻船了连累我。”

她擦了擦手上油,看天上月亮辨别了方位,一指南边道:“你后退诱他不开,你不会前行。

平城城小,城外又是坦途,你们胡人骑兵占了八城,只管绕道直取宁城。他不贪功,却肯定不会看着你攻宁城,必然忍不住南门出来,妄图袭你后营给宁城解围。

这门,不就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