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纨绔,还不是任着我们捏。”
“那个裴家老二,这一次让出去领兵也是试试他的锋芒。总之,娘你不用操心,我会看着办的。
当年我们娘俩卖布都能撑下去,别说现在了。”
皇帝拍了拍舒太妃的手,示意她放轻松。
“一说起卖布,我这眼泪啊,就想往下掉,当时你才12岁,人又单弱,竟也能在市上挑起我们娘俩的生活。
为娘不中用啊,苦了我的儿。”舒太妃想起往事,就当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这一大早的,您这是唱哪出啊,赶快洗了脸,我们一起用早膳。”
皇帝帮她抹了眼泪,半哄半劝的,仿佛还在宾州家里一般。
舒太妃怒了怒嘴,指了指寿康宫的方向,皇帝点了点头。
旁边的小德子适时地插话道“昨晚已经传了话,说陛下身子不好。
太后说年下本就礼多,就不要日日这般拘礼了,拜宗庙的时候不要疏忽了就好。”
舒太妃轻轻笑了笑,“太后大家出身,果然是贤淑知礼,你不可怠慢了她。就是她那侄儿你也要提点着些。”
皇帝称了是,二人亲亲热热挽了手去用早膳。
看的旁人甚是羡慕,这般亲密的母子在宫中可是见不到的。
宫中常见的都是母子互相倚仗,母以子为贵,子以母为荣,也不是说没有真情实感,只是哪里有那么多机会去表露呢?
况且,大家都要自矜身份。让外人看着,就总是那么生疏。
姬繁生不一样,他跟母亲从小在一处,两个人互相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父亲已经在记忆中慢慢淡去,但母亲却一直相伴在身边。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所有情感的。
当他在寒风中倔强的支起布摊时,他就知道,家里还有母亲需要他供养,这是他一生的牵挂。
昊京的风霜没有宾州的猛烈,可是风刀霜剑严相逼的,不一定是气候,更是人的处境。
姬繁生自打来了昊京,感觉没有一天睡的安心过,环伺的都是想吞了他的眼神,那些轻蔑、那些威胁、那些不怀好意的打探。
但是今天之后,就不一样了。
姬繁生找到了一个新的依傍,他的灵魂有了一个新的依托。
小德子在后面亦步亦趋,他总觉得今天的皇帝陛下,看着跟往日不同了,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
难道昨夜被陛下带进宫的那个女子,竟有着如此奇特的魅力?
小德子努力按耐住心底的好奇,紧跟两步,陪皇帝母子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