褡裢盖到那堆银元上,象盖住一件往事,他说“还是多想想眼前的事吧,有了这钱,你可以不用卖公司了,生意可以继续做,没有了军粮生意,还可以做别的,人总要吃肉吧,刘大锅头有个好主意,你听他说说。”
王惠贞这才抬起头,赶紧擦去眼泪,抱歉地说“你看,茶都没跟你们泡一杯,你们先坐着,我这就泡茶来。”
王惠贞趁沏茶的时间,用冷水帕子使劲搓自己的脸,努力地把自己的思绪和注意力拉到眼前的事上来,再一次努力地把“康宏”这两个字塞回意识角落的缝里,就象往墙角缝里塞一个小石子。
她端来了茶,问“大锅头,你有什么主意?你的主意一定是好主意。”
刘大锅头“我去年跑马帮时为一个重庆来的大掌柜运货,路上我们住在一户山里人家,这家人招待我们吃火腿肉,那火腿肉是我吃过的最香最好的火腿,那大掌柜也几次竖大拇指赞那火腿。”
“一问,原来这家人的火腿不是象我们随便挂着的,而是藏在山洞里的。那个重庆老板吃了那火腿后,一定要出高价买走那条火腿。我想,你要是去那山里收购那种藏在山洞里的火腿再卖出去,一定能赚钱。”
张道松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要是你自己也能做出那样的火腿,那就更赚钱。”
王惠贞突然感到眼前一亮,就象在黑夜里迷路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户亮着灯光的人家,她一下子就明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说“你们先坐一下,我先去打发走那个朱掌柜,你们要再迟来一柱香的时间,我就把公司卖给他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王惠贞下楼去,赔礼道歉又装了几大袋豆腐干,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朱掌柜。
她再上楼时,房间里只有张道松,她问“刘大锅头呢?”
张道松“他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办,先走了,让我给你说一声,如果你想好了要做火腿的生意,就再去找他详细谈。”
“谢谢!要不是你们——我这难关还真不容易过去。”王惠贞看着桌上的银元说。
张道松也看着那堆银元“其实,你要谢的不是我们,是——是他,就象大锅头说的,他是个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人。”
接下来,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仿佛是那堆银元堵住了两人的嘴,谁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好一阵后,张道松嘴里突然挤出两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