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州抽调了六百人加强辽阳府防务,如今只剩下一千五百人。
其中,契丹籍兵马只有两百人,另有奚、汉军各四百人,渤海军五百人。
而且,奚族还有部分军队分守海中各岛烽火台,以警戒宋人突然入侵,编制完整的渤海兵马便成了安复军最强大的力量。
去年反间司查处的三起暗通女直大案中,就有一起发生在军中,便是不安分的渤海人所为,现在各州县的渤海人纷纷投向高永昌,苏州又有这么多的渤海军队,这如何能让蒲离卜安心。
吴用轻摇羽扇,道“令请为将军分析。”
见吴用智珠在握,蒲离卜彻底安下心来,道“先生请讲!”
“以令之浅见,辽东形势已经糜烂,将军在想维持现状,已无可能。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当下必须求变,将军以为如何?”
这是一句废话,但对蒲离卜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他所纠结的,正是因为不变就有性命之危,变又担心一无所有,舍不得放不下,便无法看破迷雾。
“是这个理啊,先生继续!”
吴用见蒲离卜这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接着道“令以为,将军当做近、中、远三点准备。”
“先生快讲,快讲!”
“近者,当消除安复军内部隐患,免起萧蔷之祸;中者,稳定苏州局势,以观辽阳府形势变化;远者,当谋退身之途。”
大多数人面临困境时,不是想不到破局的办法,而是身在局中,顾虑太多,包袱太重,才会看不清形势。
蒲离卜当前就是这状态,认真思索吴用的话,越品越觉得有道理。
“先生讲的好,快请继续!”
“近者,令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请将军弃美人,着戎装,入渤海军营,散钱财施之以恩,朝暮以对同甘共苦结之以义。恩义相结,必能得渤海人死力报效,化危为安,变乱为用。”
蒲离卜瞠目结舌,这招确实好,渤海人虽然频频作乱,但这些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渤海人也不少,真要结以恩义,绝对能得其忠心,奈何自己既没这胆量,也更舍不得钱财美人。
“呃,先生,还是讲中策和下策吧。”
“中策,即刻遣精兵五百北上辰州,讨伐逆贼高永昌。”
“如何还能派——”
蒲离卜话说到一半,停止了。
“五百?”
不正是渤海军的数量吗?
吴用见蒲离卜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接着讲。
“将军既主动为朝廷解忧,又能将这些心思难定的渤海人礼送出境,苏州可安,想来渤海人也会感激将军。”
蒲离卜觉得此策很对自己的胃口,假如以后渤海人若真成了气候,好歹也会念这点香火情,作为骨子里的生意人,打打杀杀哪有互惠互利好?
“中策好!只是,若朝廷追究起来,当如何?”
吴用不以为意,笑道“如今局势混乱,交通封锁,将军不说,谁知道这五百人是渤海人,还是国族?若将军还不放心,可再派两百人随行。”
蒲离卜点点头,听了上、中两策,知道吴用肚子里确实有货,真能帮自己解决难题,心情大好,好奇心驱使其询问道“下策呢?”
“下策者,请将军先秘密调集兵马,随后以换防名义拆散渤海军,再私下泄露辽阳府已陷之信息,诱使渤海人自己作乱,将军则迅速出兵,杀尽渤海人,永除后患,正好以铁血手段震慑州内心怀不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