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位的伟大先行者王莽,用自己的头颅告诉后来者——千万别再尝试“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空想!
其实,王莽新政的出发点究竟是后世意义的“天下为公”,还是借新政之名,复古三代之政,都有很多疑点。
徐泽不是专家,无法给出准确判断。
时人的观点,多是认为王莽实为复古,而非“新”政。
但众人又不是徐泽肚子里的蛔虫,谁能确定社首和王莽想的就不是一回事?
而且,一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时期,“公”的含义也九百年后有很大的差异。
既有先公(祖先)、爵称、王臣、祖考等意;也为诸侯之称,如公室、公田;还引申为公共之意,如公宫。
纠结大道为公的“公”是什么具体含义,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因为,《大道之行也》描述的大同社会,本身就和《桃花源记》中的神奇小村一样,都是严重脱离社会现实的空想,并不具备可操作性。
不同的是,桃花源这种小国寡民的社会模型,华夏历史上曾无数次的在偏远地区出现过。
只不过其真实形态与陶渊明幻想之间的距离,就好比宝相庄严的得道高僧和满身异味的鲁智深一样,远看都是大和尚,近看完全不一样。
而大同社会,在不可确定具体时间的未来,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的修养到达相当高的境界。
也许,可以实现。
至于实现的方法和过程,满篇空想的《大道之行也》并没有给出一点可操作的地方。
天下大同就是同舟社的最终奋斗目标,至于这个目标达成的时限,徐泽给出的答案是“千年以后吧”。
能够预测二十年后之事的,都是天下少有的奇才。
千年之后的事,谁能知道?
这世上可有千年不倒的王朝?
同舟社真要能坚持千年,赵遹还不得做梦都要笑醒?
但其人显然没有被徐泽忽悠住,坚持要社首慎重考虑。
他的命运已经与同舟社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徐泽一旦行差踏错,赵家也要跟着万劫不复,由不得他不紧张。
徐泽也不敢做同舟社能存续千年的春秋大梦,跨越近千年时空的后世都不敢奢谈天下大同,此时更不敢谈。
一代人解决一代事,历史虽然会在某些时间循环甚至倒退,但终究是要螺旋式上升的。
偃苗助长,人为促使历史直线上升,只会升得越高,摔得越重。
徐泽清楚自己所处的是怎样的时代,也清楚自己所领导的是怎样的团队,更清楚自己的能力极限,他根本就没敢奢望同舟社真能在很多年后创造“大同”。
其人只想给后人留下一个可供借鉴的社会模型
坚持以大道为公、建设大同为立国根基的同舟社,创造了华夏历史上最鼎盛的王朝,解决了很多前人没能解决的问题,并开创了远超历代的盛世。
证明这条路走得通,而且,比其他的路更有力量。
如此,足矣!
江山代有才人出,要相信后人的智慧不会在前人之下。
更要相信华夏文明的韧性和传承能力,即便一时的低谷,也总能从过去的历史中吸取养肥,迅速成长。
即便原本的历史线,经历了百年屈辱的华夏,不也浴火重生,坚定地走向复兴了吗?
所以,当日徐泽当场给了赵遹和所有期盼“从龙之功”者以承诺
同舟社绝不会复古,但人要有理想,国家也要有,我们的政权发展到最高阶段后便是天下大同。
但在这之前,同舟社至少还要经历初级和中级两个漫长的阶段。
而初级阶段,仍是封建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