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了大几万的宋军战俘,按照同宋两国签署的协议,其中大部分非河东籍者都会被宋廷赎回。
明眼人都能看出同宋两国的国势强弱相差天壤,而这些亲身经历了大战的战俘更有体会。
于是,继滑州之战后,这次又出现了部分俘虏不愿回国的情况。
一些单身汉或家庭拖累不甚重的俘虏在战俘营中积极表现,只求能够得到看管人员青睐,以留在大同治下。
继续当兵吃粮也行,安排到苦寒北地修路种田也可。
总之,绝对老实服从安排,不提任何过分要求,只求归附大同。
这种情况徐泽早有预料,随着大同并吞天下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请求归附。
同军不是奴隶贩子,也不缺这一点战争赔款。
而南民北迁和北民南迁,促进南北交流更是大同的既定战略。
因此,收到李逵的报告后,徐泽当即作出指示
所有愿意留下的战俘尽皆收留,并将其登记造册,由朝廷出面,协调赵宋朝廷送这些人的家属北上。
结果,因为正乾皇帝的诏令,申请留下的战俘更多了。
而经济窘迫的赵宋朝廷能减少赎回战俘的开支,自然大喜过望;
战俘迁出地的官府能缓解人口压力,增加治下官田数量,也是积极配合。
多赢的结局,皆大欢喜——除了没有强兵而缺乏安全感的教主道君皇帝。
随着南北分治的时间持续,原本完整体的河东路渐渐呈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以汾州为界,北面掌控在大同治下的诸州府,有强大的同军庇护,战争阴云已经逐渐散去;有共建会的组织协调,原本激烈的社会矛盾也极大缓和。
社会改革稳步推进,底层百姓在未来生活的憧憬下干劲十足,正在重建美好家园。
而南面掌控在大宋治下的各州府,面对同军随时都会南下的巨大压力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各地官府广征民夫大建城寨堡垒,百姓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受到了极大干扰。
随着滞留归来人在官府的护送下进入大同掌控区,以及赎回的战俘途径南部州府回到原本的驻地,一直沉默的河东路大宋百姓也开始躁动起来。
河东路虽分属同宋两国,但很多地方仅是一山、一河,甚至是一路、一田埂相隔。
北面,大同治下的百姓已经开始分田分地建水库,修路挖渠大生产,处处都是大干快上、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南面,大宋治下的百姓则要继续做牛做马备战备荒,整日提心吊胆还吃不饱。
自古以来,河东之地就不可分割,毕竟是一衣带水的乡里乡亲,官府管得再紧,也不可能完全杜绝民间的私下交流。
河东巡抚使司更是主动出击,经常以慰问为名,安排演出队在两国人口集中的交接处进行演出新戏。
尽管隔得太远,大宋这边的军民根本看不太清舞台上究竟演得是啥,但北面乡亲的热情叫好声总是听得懂的。
南北两地的对比实在太鲜明了,就是再愚钝的人也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差距,是个人都会反思为什么。
怀疑的野草一旦生根,便极难根除。
先是有戍边的丘八和建堡民夫大着胆子越境“蹭戏”,没想到现场组织的同军还真放开了让他们看,前提是先登记乡贯或什伍,并按规定的区域就坐。
然后,开始有宋地百姓和兵卒偷偷越过边境,逃入大同境内求收留。
而经历了归来人之事的反复折腾,赵宋河东路的基层官员也被朝廷伤透了心,对治下百姓的逃亡睁只眼闭只眼。
官府一旦放任,便是更大规模的逃亡。
没有了民夫可供驱使,计划中的寨堡建设也只能延期。
其实,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