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不得扰民,违者定斩不饶。
其人深知麾下将士人心各异,并没有把话说死。
承诺待打下了光州后,诸部不愿继续服役者可授予田地,就算将来自己败了,这些人也不用担心受到牵连。
随后,其人便严格按照朝廷制定的行军计划,边行军边整顿军纪。
进入光州后,李成并没有仓促出击,而是又在商城镇休整了五日,以继续整顿兵马并打探敌情。
在这里,其人得到了精通政务刑名的本路人才黄文炳投靠。
黄文炳本是无为军通判,当年樊瑞在无为军搞事,其人因尽忠职守“顽抗义师”,一家老小均遭樊瑞所害。
动乱平定后,无为军政治格局重新洗牌。
黄文炳的位置遭人惦记,有人供出其兄黄文烨在樊瑞之乱中曾勾结匪人,证据是贼军数过其家而不入,其人受兄长牵连而落职。
这之后,孑然一身的黄文炳便流落淮南西路各军州,靠卖字画为生。
但其人终究没能彻底熄灭功名之心,一直谋求做事的机会。
李成率军进入光州后就严格约束部众,整顿军纪,做派完全不同于一般官军。
这一点成功引起了黄文炳的注意,其人乃主动入营投靠,并献上破敌之策。
对黄文炳这个突然冒出的淮南人,李成出于本能并不信任,但他也没有拒绝黄文炳的投靠。
原因很简单,其部是由河东和河北人为主体的过江强龙,要想在光州站稳脚跟甚至放眼淮南西路,就不能一味强硬,最好是先接纳部分地头蛇。
经过数次试探,李成基本确认了黄文炳的投靠确属真心。
更难得的是黄文炳历经人生大悲苦,只剩下了对功名的执念,辅佐李成这等拥兵自重的军头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在本地带路党的帮助下,李成于定城、光山和柴水三战三捷,一举打服了本地势力,展示了其人过江猛龙不惧地头蛇的彪悍。
其后,李成又模仿大同帝国在河东路的做法,以军事镇压为根本,利益捆绑为手段,拉拢本地乡绅架空光州的官府力量,逐步建立了相对独立的统治体系。
此战中,乱民武装兵败后大量人员投降。
李成却没有趁机扩充实力,反而兑现了之前对部属的承诺,准许厌倦了刀口舔血生活的兵士退役,并授予他们土地。
经过再次整编,李成部兵马压缩到了四千余人,战斗力却再上一个新台阶。
此举最大的作用是缓解后勤保障压力,毕竟,以一州之力如何能养得长期供养上万大军?
不过,李成的“识时务”也让紧张不已的赵佶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各个方向了。
直到宣和六年的下半年,赵宋朝廷才堪堪平定内部此起彼伏的动乱。
而在此期间,教主道君皇帝以形势变化开封不宜继续都天下为由,连续两次提出迁都之议,都遭到了臣子们的竭力力抵制。
大同帝国的边境已经拓展到了赵宋王朝的国都边上,战力彪悍的同军又对宋军形成绝对碾压,仍以开封府为都城就基本等同于放弃抵抗,坐等大同一波端掉大宋。
绝大部分的臣子明明也知道这些道理,却因为利益相关,只要没见到同军兵临东京城,就坚决不同意迁都。
什么七朝王气汇聚之地,祖宗陵寝安放之所,人心稳固之基,号令天下之本,等等。
只要真正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以往遇到外敌入侵就惊恐不已的士大夫们便无所畏惧,就能为了维护利益而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以教主道君皇帝惧徐至极的性子,以及御极二十多年操作臣子与股掌之间的政治手腕,赵宋迁都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