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虎皮厚垫,安置了暖炉的车厢里暖意融融。
不待她发问,君熠然说道“书画斋的掌柜死了,死在城外的梵玉山。”
“怎么死的?”苏璟妍吃了一惊,忙转回视线。
君熠然道“被人杀死的呗…他们一家四口,全都死在了梵玉山,我的人找到他们的尸体,却没有找到那幅画。”
又是四条人命,苏璟妍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她起先的初衷只是想买下那幅画,给自己一个安慰,却不想由此惹出了人命,心里不禁万分自责…
“那你觉得——会是谁杀了他们?”
君熠然沉吟一会道“事实上,那幅画里,根本没有秘密…不过本公子倒是好奇,你为什么非要那幅画?”
苏璟妍当然不会把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即便说出来这人也不信,但是还得拿出像样的理由,于是半真半假地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娘的出身不简单,她想要那幅画…那画对于我娘来说,很重要…”
君熠然不由点点头,这话听起来,倒比拿它当礼物送给宋大人的理由要靠谱得多。
“你娘到底是什么人?”
苏璟妍摇摇头,“老实说,我真不知道…我甚至猜测过,她有可能是前朝的皇室中人…”
这话她也不过随便说说,但见君熠然的神情陡然一变,声音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颤,“你娘,与北晋的皇室有关?”
苏璟妍抬眼诧异地看着他。
君熠然忙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笑道“嗬嗬,这样论起来,你的出身也不差嘛,勉强也算配得上本公子…”
苏璟妍鄙夷地哼了声,懒得跟他打嘴仗,只是道“现在看来,那掌柜的一家四口显然是因为那幅画而死的,你应该报官,让官府去查凶手,还他们一家公道。”
“不,不能报官。”君熠然摇摇头,神情几分凝重。
苏璟妍愕然,“为什么?”
君熠然道“因为牵涉太大,只怕报了官,死的人更多。”
苏璟妍听得眉头一皱,“你不是说那幅画里没有秘密吗?怎么又牵涉太大了?”
君熠然道“那幅画虽然没有秘密,但作那幅画的人却有秘密。”
“我知道哇,就是前朝的灵帝嘛,听说是一位风、流皇帝…”
“你知道灵帝?”君熠然面色讶然,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苏璟妍瞪眼,“这有什么稀奇?”
君熠然了然地笑笑,“好象是哦,你娘如果真是那样的身份,知道灵帝的确没什么稀奇。”
不知怎么地,苏璟妍总觉得他笑得勉强,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
但是到底什么鬼,她一时也无从得知…
马车咯吱咯吱地很快到了泗水街,抬眼就看到河岸两边支起的木杆上挂满了红通通的灯笼,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刹是夺目。
因为太子即将驾到的缘故,泗水街的两条街道都已经戒严,所有铺子也都被下令休业,此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满了官兵,街道的入口出口都设了临时关卡,对过往行人车马的审查更是严格。
他们的马车刚进泗水街,就被领着上前接受检查,自有千云楼的侍者将车夫和车马安顿在别处。
千云楼因为要接待这样的贵人而特意清场休业一日。一向行事低调的崔大老爷亲自在现场坐镇指挥,全楼上至掌柜下至侍婢无不小心翼翼紧张以待,当然也满含期待,与有荣焉。
赴宴的客人顺利过了关卡,只需拿着名贴跟在侍者的身后,到得千云楼的大堂门口还得接受一次查检,并在签到簿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面备注栏里还得写上带来的侍从侍婢的人数和姓名。
能够在千云楼吃到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