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克其耶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把胸口靠在书桌前与谢绾对峙,这会儿他已经向后倾斜,靠在椅子上。
谢绾此来部长会议,原意是解大使馆之围,但他发现了解决路德维希与亚历山大密约问题的好机会,怎么会不积极利用,何况说服了阿拉克其耶夫,大使馆之围不解自消。此时他把两手杵放在阿拉克其耶夫的办公桌上,轻轻拍了一下桌面,一字一顿的说,
“取消与路德维希殿下的密约,获得由您做主的俄罗斯;或者等着内战。”
此时阿拉克其耶夫与谢绾距离不到一米。谢绾努力表现出居高临下的威慑力,盯着阿拉克其耶夫一动不动。
阿拉克其耶夫的气势看起来好像有所收敛。他把抽屉打开,谢绾心里一喜,觉得他可能是要拿文件出来。然而还没等谢绾看清楚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是什么,一声巨响伴随着左肩头一麻,谢绾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上。
那是一把乌黑的燧发手枪,正冒着黑烟。阿拉克其耶夫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冲着谢绾就是一枪。这么近的距离,谢绾根本没法躲避,子弹从他左肩贯穿而过,一下子把他打翻在地。
阿拉克其耶夫站起来,走到书桌前躺在地上的谢绾面前,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您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我决定不发任何声明,一切与如陛下临走时的安排无异;另外您还忘了一点,尼古拉大公夫妇还在我手里,而路德维希殿下目前对圣彼得堡一无所知。这样就纯粹是俄罗斯内部的纠纷,与普鲁士无关,我不相信路德维希殿下在并没有严重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会冒着把普鲁士卷入俄罗斯内战的危险,支持亚历山大陛下讨伐子虚乌有的叛乱。”
他看着瘫在血泊中的谢绾,把手枪放在桌上,接着说,
“至于您……于公,不能让您这样的人撺掇路德维希殿下挑事,影响俄罗斯普鲁士关系;于私,我特别讨厌您这样玩儿阴谋的卑鄙小人。
您认为我不得不接受你们无赖的要挟,我恰好也认为路德维希殿下也不得不接受我的一点动作,就是让您消失掉。”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接近昏迷的谢绾,
“您觉得是普鲁士的利益重要,还是您的命重要?我也会让他做一个选择。本不该跟您说这么多,但我特别想看到您这种小人气急败坏和绝望的样子……”
在谢绾失去知觉之前,只是模糊的看到卫兵走进来,开始拖拽他。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杂草上。肩膀的剧烈疼痛让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艰难的看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牢房里,牢房没有窗户,只有外面蜡烛传进来忽明忽暗的光线。
谢绾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问问话,但很久都没有人从牢房前经过,他只好又躺下,无聊的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一个脏兮兮的老狱卒,给他送来了一块黑面包和一碗水。谢绾竭尽全力的跟他打招呼,结果老头儿只是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又走了。食物粗糙的难以下咽,但谢绾不得不用它充饥。从时间上大致估算,老头可能是每天来一次,他也根据老头来的次数,大致的计算着日子。
接下来谢绾就一直这样没有时间也没有交流的勉强活着。
最初的几天他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会被拖出去绞死,为此每天都心惊胆战;后来日子长了,理智让他觉得外面一定有什么交易在进行,也就不再焦虑。只是空闲时间多了,不免想起自己的前世六十年的坎坷人生,想起今生在此五年的风风雨雨,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喜欢捉弄自己,不禁长吁短叹。
再后来他反而沉下心来考虑路德维希会怎么面对阿拉克其耶夫这次兵变。
最差的做法是继续站在尼古拉大公一边,听凭阿拉克其耶夫这样不清不楚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