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没来”庆帝说话依旧平淡,没有一丝人情味。姚太监却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庆帝龙目之中一丝隐怒,这丝隐怒却又快速的消失,令人躲闪不及。
陈萍萍坐在下首方位,低头应“是”。他的目光中又极好地出现了一丝黯然。
庆帝挥了挥手,示意姚公公退下
庆帝看到了这一丝黯然让他对陈萍萍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这么多年也是苦了这孩子了,你说,朕应该如何给他补偿才能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庆帝或许只有在陈萍萍面前才能表现的可以称之为“人”。而不是那样冷酷的君王。
“陛下不欠他什么,陛下给予了他生命,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陈萍萍坐在轮椅上,扶着轮椅的把手推着向前,向桌子上吃了一碗热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陈萍萍这句回答亦世有所精妙之处。如若陈萍萍回答,陛下可赏赐他金银珠宝加官进爵。皇帝陛下心里就会觉得陈萍萍觉得他对范闲有所亏欠,自然会小小怀疑一下他的不忠。如若陈萍萍回答陛下大可以将他认到天家。作为天子,尤其是这庆国的天子,偏偏就有一个喜欢猜疑狗屎的毛病。他会怀疑陈萍萍是想让范闲接下就庆国。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也会小小的怀疑一下他的用意。
陈萍萍这句回答“陛下不欠他什么,陛下赐予了他生命,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这句话正好接近了冰山不动的皇帝陛下的冰山一角。他想对那个女人说“朕给了安之生命,难道不是给你们母子最好的补偿”。可那个女人已经死透了,他再也找不着一个敢跟他嬉闹的女子了。
皇帝陛下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是平淡如水“这可不行,朕亏欠她们母子太多了,朕能弥补一点是一点”。这位皇帝或许是冷酷的君王口中却不忘温仁二字。
“但凭陛下做主”。陈萍萍知道在此时他不能发表任何一种意见。不然他花了二十几年在皇帝心中建立的信任或许就会一朝尽失。
“朕给他封爵如何”庆帝缓缓说道
“陛下,不可”陈萍萍果断的说道
他说出不可二字,庆帝确实顿了一会,旋即笑道“为何不可”。
“陛下,爵,亦为公爵,公爵乃一品,朝廷三品大员也是在朝中摸爬滚打十几年才获得此等殊荣,范闲初入京都,不到一年,从八品协律郎,直接到一品公爵,难免会被有些人猜出些什么”。陈萍萍将手中的热茶放下。缓缓说道
“是啊,爵位现在还有些不适合他,那你说,朕应该如何补偿他”庆帝走到轮椅旁,蹲下对陈萍萍说
“陛下,不是补偿,是赏赐”。陈萍萍恭敬地说道
“行吧,赏赐,那你说朕应该赏他何样的官位,或是金银珠宝”。庆帝依然无耻的笑着
“陛下,臣听说庄墨韩给予了范闲一马车的书,太学那些人,现在心里都把范闲当祖宗供着,范闲去北齐九死一生,终回庆国,臣以为陛下可以封范闲为太学五品奉正,提上三品,那些大臣固然有所猜疑,却觉得这样合理”。陈萍萍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行,朕便依你的意思”。庆地笑两声,缓缓说道
“来人,拟旨”。庆帝笑着说道
姚公公小跑进来
“太常寺协律郎范闲,不畏艰难,入北齐国都,完成使团任务,差点丧命,将北齐文坛大家庄先生的文坛传承传到庆国,朕感念太常寺协律郎的忠诚以及欣赏协律郎的文坛美名,特封太常寺协律郎,为太学五品奉正,钦此”。姚公公写完,便向陛下行礼出去。
“等等”。庆帝说道
姚公公恭敬之中带有一丝敬畏“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口谕,让范闲进宫一趟”庆帝平和的说道。旋即大怒“他如果不愿,你绑也得给朕绑来”
姚太监恭谨领旨出去,心里却还在刚才的天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