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了呢?咱们心里都有本账。”
范明慢慢笑道,
“这还不都是因为蒙古人阴损?这蒙古人卖给大明的市马都瘦弱多病,别说寄养,普通骑乘都成问题,我九边将士守卫边疆,自然只能变价二手卖出胡马,再加钱重新买好马才行。”
“至于这马匹到底能不能用作骑乘,都是兵部和太仆寺定的标准,同咱们晋商有甚么关系?”
“我们山西人,不过就是比官牧的牧户和民牧的马户早一步掌握养马知识,知道怎么调养胡马,怎么将蒙古人卖来原本不能骑乘的胡马养得膘肥体壮,再卖回给九边而已,这叫勤劳致富。”
“皇上要怪咱们晋商,还不如先去责难蒙古人,如果当年不是俺答汗围了顺义,一路打到了京城,朝廷现在哪里还需要每年拿出那么多银子,去买蒙古人那些根本不能骑乘的胡马呢?咱们山西人每年又哪里能从马市赚那么多钱呢?”
传话人道,
“话虽如此,可咱们晋商是这么想,民牧马户却不这样想,如果啊,范爷,我是说如果啊,那些民牧马户真的通过投票把太仆寺那些负责验马的小吏全都换了下来,这马匹的检验标准岂不是顿时就……不在咱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这验马的标准一变,原本能二手卖出的胡马,会不会突然就不能卖了?原本可以重新加价买进的好马,会不会突然就不能买了?”
“倘或只是变了之后不能买卖,那也就罢了,可若是皇上因此追究起之前已经做成得那些生意,甚至因此降罪九边守将,那岂不是必定会牵连到咱们山西?”
范明又笑了笑,也不回答传话人的这些问题,只是不置可否地道,
“你家老爷还真是心思缜密。”
传话人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说起做生意,整个介休,不!整个山西,都无人能及您范爷。”
范明笑道,
“你家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范明已经说出去的话,就没有要收回来的道理,我说要那老东西遭报应,他就是化成灰了也得给我遭了这场报应。”
“不过呢,你家老爷大可以放心,这投票选吏的事儿啊,没那么快就立竿见影,这民牧马户都是一些无知小民,掀不起甚么大浪来。”
“现在的情形是,皇上缺银子,九边却又离不得战马,太仆寺呢,是又缺银子又缺马,只要咱们能将这三者平衡好了,《大明律》就是再严苛,也同咱们这些守法经营的商人没甚么关系。”
传话人颔首笑道,
“有范爷您这一句话,我家老爷就能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