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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预备灯笼,遂坐车往花自芳家来,不在话下。袭人也自心欢喜,这次出门,可与上次回家过年,天差地别啊。

这里探春又将怡红院的嬷嬷唤了两个来,她倒是好心,想着哥哥的贴心人出去了,怕哥哥在屋里有个闪失,想着关心下,可是这妹妹插手哥哥房内的事,怎么的都让人觉得奇怪。

探春一时也没想到这个,就吩咐宝玉屋里的人道“袭人只怕不来家,你们素日知道那大丫头们,哪两个知好歹,派出来在宝玉屋里上夜。你们也好生照管着,别由着宝玉胡闹。”

两个嬷嬷答应着去了,一时来回说“派了晴雯和麝月在屋里,我们四个人原是轮流着带管上夜的。”

探春听了点头,又说道“晚上催他早睡,早上催他早起。”老嬷嬷们答应了,自回园去。一时果有婆子家的带了信回凤姐儿说“袭人之母业已停床,不能回来。”探春回明了王夫人,一面着人往大观园去取她的铺盖妆奁。

宝玉看着晴雯、麝月二人把袭人的东西打点妥当,送去之后了,晴雯、麝月皆卸罢残妆,脱换过裙袄。

晴雯只在熏笼上围坐躲的宝玉远远的。麝月笑道“你今儿别装小姐了,我劝你也动一动儿。”

晴雯道“等你们都去尽了,我再动不迟。有你们一日,我且受用一日。”这话说的貌似是,等你们都不干活了,我再干活也不迟,不如说是,晴雯和这些想着爬床的小妾们表明心意,你们想干的,我是不想干的。

麝月自然听的明白,笑道“好姐姐,我铺床,你把那穿衣镜的套子放下来,上头的划子划上,你的身量比我高些。”说着就要把这不想爬床的赶下了床,自己给宝玉铺床去了。

晴雯“嗐”了一声,笑道“人家才坐暖和了,你就来闹。”

此时宝玉正坐着纳闷,想袭人之母不知是死是活,忽听见晴雯如此说,便自己起身出去,放下镜套,进来笑道“你们暖和罢,我完事了。”

晴雯见宝玉来了,当着麝月面自然要远着他,免得麝月误会,就自己给自己找事道“终久暖和不成的,我又想起来,汤婆子还没拿来呢。”

麝月道“这难为你想着!他素日又不要汤婆子,咱们那熏笼上暖和,比不得那屋里炕冷,今儿可以不用。”

宝玉这么一听,暗示两人道“这么说,你们两个都在那上头睡了,我这外边没个人,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着。”

晴雯多聪明啊,自然停的懂,乐的给麝月搭桥道“我是在这里睡的。叫麝月往你外边睡去。”

麝月自然不会反对,说话之间,天已二更,麝月早已放下帘幔,移灯炷香,伏侍宝玉卧下,二人睡了。

晴雯自在熏笼上睡了,麝月便在暖阁宝玉身边睡了。至三更以后,晴雯听宝玉叫袭人。叫了两声,无人答应。

宝玉也叫了几声后,才想起身边的不是袭人,自己也好笑起来。

晴雯已醒,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对麝月道“连我都醒了,你个守在旁边还不知道,真是个挺死尸的。”

麝月装模作样的打个哈气,笑道“他叫袭人,与我什么相干!”这是吃醋了。

见晴雯已经起来了,麝月也不能装无事了,问宝玉“作什么?”

宝玉说“要吃茶。”嗯,事后茶。

麝月忙起来,单穿红绸小棉袄儿。

宝玉自持是个体贴的道“披上我的袄儿再去,仔细冷着。”

麝月听说,回手便把宝玉披着起夜的一件貂颏满襟暖袄披上,下去向盆内洗手,先倒了一钟温水,拿了大漱盂,宝玉漱了一口,然后才向茶槅上取了茶碗,先用温水涮了一涮,向暖壶中倒了半碗茶,递与宝玉吃了;自己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

晴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笑道“好妹妹,也赏我一口儿。”

麝月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