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开始清洁消毒了。
清晨阳光穿过医院长廊的窗棂,触摸着人们疲惫的脸,又是一天熬过去了。
甲鲲伸了个懒腰,这一夜的梦让自己如此疲乏,已经完全记不清什么了。
站起身,要进病房看看外婆有什么需要。
小女孩的母亲已经去了她丈夫病房,她们一家还在等待昨天检查的化验报告,以便确定对肝癌切除术还是化疗或放疗。一个似乎无底的深渊向她们展开,如同黑洞那样吸尽她父母不多的积蓄,或许还牵扯进小女孩未来的半生甚至一生。
早上7点了,甲鲲还得赶去学校上学。
晚上,回到住院部病房,外婆告诉自己,那个经常来玩的小女孩他们一家高兴坏了,原来她爸爸患的不是癌症,而是叫肝腺瘤的良性肿瘤,因为它的症状和肝癌极其类似,所以极个别的也会诊断错,这次竟然就是一次误诊!
甲鲲目瞪口呆,“真是奇迹!”真为她们一家感到喜悦。
外婆接着说她妈妈还买了整整一包糖给女孩,“喏,这一把大白兔,是她送给你的,还说谢谢你这几天的早饭。”外婆拉开床头柜抽屉,甲鲲立刻找到了那些糖,捏在手里。
“你把我给你的早饭钱做好人去了?傻孩子,你这几天早饭吃了没有啊?”
外婆关切地问,“当然吃了!”甲鲲忙着把糖送到嘴边,转念一想,咬下半颗,扔到了嘴里。大白兔奶糖,浓郁的牛奶味立刻充盈口腔灌入鼻腔,得留着明天再吃。
甲鲲把一颗递给外婆,外婆眯着眼睛笑着说,“你留着自己吃吧,我牙口不好也不喜欢吃,明天我出院,早点过来哦。”
甲鲲开心的答应着,脑子里还沉浸在与奶糖一般甜蜜的神转折之中,多奇幻啊,还有昨晚那个记不起来的梦,好像跟这个有什么关联?
实在记不起了,甲鲲摇摇头。
甲鲲赶着回家,刚走到医院大门,突然又遇到了她一家,是女孩先看到他的,在喊自己,甲鲲那近视300度,走近了才发现是吕馨含。
他们一家气色都还不错,是从死亡线上一下子拉回来的感觉,活着多好。
他们一家是来医院取忘记的包的,肯定是太激动,连手提包都忘了。
女孩问自己大白兔奶糖好吃吗?甲鲲用力点头,聊了一会,甲鲲惊觉她腿上有几条暗红条纹,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恼怒,她不会被家人打了吧?
甲鲲见她父母已去拿包,就拉过她问,“小含,你爸是不是揍你了?”女孩瞪大眼睛,“什么?哪有?你听谁瞎说的?”她有些嗔怪。
甲鲲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的腿,“喏,这不是?”
小含望向自己的腿,“哦哦,这明明是胎记嘛,你看清楚哦!”她有些羞涩,“我背上也有一点哦,有点丑,所以平时我都穿长裤的啦!”
甲鲲盯着看下,真是胎记,“原来这样,那就好。”一边摸着头笑了。
女孩父母回来了,他们笑望着自己这里,她妈妈在催她走了,说让自己有空一定去她家玩。
吕馨含牵着妈妈的手挥手道别,临别时,她嬉笑着说,“你信不信?我手上还有胎记哦!”。
“哪有胎记长手掌的?唬鬼呢!”甲鲲不信,忍不住好奇地望了望她伸展开的手掌。
嗯?她掌心确实是有一团扭曲的模糊暗印,“是印章吧。”甲鲲说。
“嘻嘻,你再看!”手掌凑向给自己。
甲鲲仔细看,确实是一块暗红色的胎记,似乎是一个扭曲的“敬“。
“敬?”是大不敬的敬!
甲鲲的心被什么拨动一下,什么?这是?
一些模糊的记忆扑过来,黥刑?华佗?曹冲的病?
昨晚的梦境又突然浮现了出来,不,不可能!
甲鲲要看她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