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寰宇一片晦暗。
天公不作美,便是连繁星都隐匿起来,穹顶之上,只有半盏冷月孤残。
静谧之下,踉跄的脚步声陆续响起,便宛如石子坠落湖面,激起涟漪阵阵,也吵醒了昏昏欲睡的顺州城北门的守夜卫兵。
“aa¥。”
叽里呱啦的一通寮国土语喷口而出,随后便是一抹火光亮起,缘是燃了火把。
“哪里来的?”
攀着女墙,这名士兵睁着蓬松的睡眼探头往外看,就隐约看到一支队伍正守在城关下,看起来似乎累的不清,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红河岸来的。”
一个瘦弱的寮国士兵站起身,哆里哆嗦的说道“明军在红河强渡,猜里将军部损失严重,让我们这一队来请援兵。”
士兵的背后,马大军掏着耳朵小声问着另一个抓住的土勐农夫,“他是按照我交代的说吗?”
农夫想了想自己家里的媳妇孩子,忙不迭的翻译了一遍,马大军便点头。
红河口岸?
城墙上的卫兵跟自己的同伴互相嘀咕了几句。
“红河口岸来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个屁的问题哟,明军就在红河岸那里跟咱们打了好几仗,肯定是真的,抓紧开门吧,那猜里可是甘加勐出来的,野蛮人一个,脾气差的紧,若是误了他的事,将来一追究怕是要了咱们这一队的脑袋。”
“那也得通传守夜的值卫官来查验一下啊。”
“那你去吧,那狗东西睡觉的时候最恨别人吵醒他,前些日子一只狗叫了几声就被他剥了皮,你胆子大就去,届时若是城外的没有问题,你免不掉一通鞭子。”
“你就是胆小。”
“呵呵。”
两人互相冷嘲热讽了几句,城楼下的马大军可等的不耐烦了,手里抵在那寮国士兵后腰的尖刀微微顶了一下,可就刺破了皮肉。
“快点!不然老子拉你回去活烧死你。”
士兵连痛带吓,也是怒了,高声嘶吼道。
“快他妈开门呐!耽误了军机,要你们脑袋!啊啊!!”
刀刃扎在肉里,疼的这士兵汗流满面,这声音听在城楼上卫兵的耳朵里,可就成了愤怒的咆哮。
“乖乖,看来真的是猜里那狗东西的亲兵,连脾气都一模一样的暴躁。”
“快快开门吧。”
城门楼子上,七八个卫兵都吓醒了,手忙脚乱的跑下楼墙,打开紧闭的城门。
“支嘎嘎~”
刺耳难受的两扇包铁木门左右洞开,然后高高吊着的吊桥也被放下,激荡起黄土飞扬。
马大军的眸子陡然灼热起来!
“噗嗤!”
尖刀刺进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带路而来的寮国人就这么被马大军等山地军的军官格杀在了当场!
那诈开城门的士兵可能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马大军会言而无信。
“夺城门!”
马大军永远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个,悍勇的他直接挺刀杀进了城门洞,身后,一百来名战友紧紧跟随,杀进宛如一只猛兽般盘踞在夜空下的顺州城。
陈春生拖在最后方,手持火把,高举过顶,猛烈晃动三下。
三里地外趴伏藏匿的山地军便齐齐蹦出身子,撒腿狂奔,直震的大地颤抖。
这般动静,瞬间将整个顺州城都吵醒了过来。
“砍断吊绳,死守城门。”
马大军就守在城门洞口,昂首挺胸的看着两侧营帐中慌里慌张跑出的寮国士兵。
三里地,以山地军的速度,以皇帝老子制定的新时间刻度来算,都不用五分钟就可以了。
就这五分钟,要拿自己的血肉来填了!
有时候陈春生都会问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