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京,公主府。
易俗抿了口茶,轻咳一声,赞叹道“果然好茶。”
面对此时府中的来客,唐茹令心中有些波动,照理说昆仑派一向由大唐国君执掌,派中长老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府中的才对,值此天下大变之际,易俗不去宫中见陛下,反而来公主府,未免显得有些微妙。
“不知日峰易长老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本宫虽监国,但涉及护国神宗昆仑派,应该不在本宫可以插手的范围吧?”
“长公主殿下言笑了,此次登门拜访,无关昆仑派事务,仅仅是以我个人的身份罢了。”
“哦?是本宫这监国公主做的有些不妥,惹得昆仑派不满了?”
见唐茹令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易俗沉声说道“殿下的聪敏才干天下皆知,百姓尚且喜闻乐见,我们自然不会不满。只不过有一事,让我觉得有些蹊跷罢了。”
方才双方所言皆是一些试探性的话语,但几番言语来回之间,唐茹令已经捕捉到了易俗的来意。
蹊跷?自己身为监国公主,平日里政令上传下达都合规合矩。易俗所言蹊跷无非是针对自己如何坐上这监国之位罢了,结合昆仑派已经被囚组织渗透的情报,此时易俗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难道说失去了宫中顾一清这条线后,他们的计划已经进入重要关头,到了不得已想方设法来拉拢自己的时候了?
念及于此,唐茹令有些暗喜,同时也有些担忧。喜的是在自己的精心谋划之下,囚组织终于露出了马脚;忧的是面对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若是想要趁机打入敌人内部,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获取他们的信任。
压下心中的不安,唐茹令依旧不动声色,轻笑道“易长老请讲。”
“陛下遇刺后,我也针对当日的情况开展了一些调查然而发现事实并不是如传闻中一般,是顾一清所谋划进行了刺杀一事,其间必然另有隐情,殿下认为呢?”
“易长老这是在质疑我皇家办事不利,故意冤屈?”
“殿下言重了,在下没有针对皇家的意思。只是当日东宫死士并没有出动的迹象,况且顾一清在宫中辅佐太子多年,必然也不会愚蠢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刺杀陛下。这一切的背后,难道不像是有着一只大手,在幕后操纵着一切吗?”
唐茹令闻言,愈发肯定了易俗就是囚组织的人。当日的一番计划在帝君唐潜的配合下,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唯有本就清楚顾一清原本计划的人,才会相信顾一清不是当日行刺的幕后主使。
唐茹令很清楚,易俗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心中定然是认为自己才是这一切行动的策划者,如今只是不确定自己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这才前来试探。
若是自己所求与他们的计划正好相迎合,在当下宫中已经无人能执行组织计划的形势下,唯有将宝押在自己身上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此时如果贸然一口婉拒他的拉拢之意,虽说已经牵出了易俗这条线,但囚组织接下来的谋划,以及他们的最终目的,便无法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好不容易夺来的主动权便会再度转让,自己这一方又会陷入被动之中。
尽管早已在心中摸排了千遍万遍,当真正面对囚组织的时候,唐茹令还是有些不安,沉默了许久,纠结一番之后,脸上笑容尽散,沉声说道“易长老,你知道的太多了。”
举杯,低头,抿茶,唐茹令接着说道“掌握了这么多的情报,没有向陛下禀告,反而到我这里来闲聊,究竟有何深意?”
“在下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上门拜访而已。”
唐茹令有些烦躁,易俗的回应滴水不漏。她心知易俗依旧是在试探自己是否跟他是一路人,谨慎如他,在确定自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之前,是不会放下一点警惕的。
利益,对要在一起谋划大事的合作伙伴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