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眼云烟,从年少的埃奥尔到年老的希奥顿,所有这些年岁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而你家族的所有功绩也都微不足道。”
国王默然不语。
“恩特!”他好一会之后才开口,“我想,我开始有点明白遥远传说中那些树的神奇之处了。我竟能在有生之年见识到这奇怪的时代。我们经年累月地照顾牲口,耕耘田地,建造房屋,打造工具,或骑马前往去远方去战斗,援助米那斯提力斯,我们把这叫做凡人的生活,叫做世间之道。我们几乎不关心发生在国界之外的事,我们有述说这些事物的歌谣,但我们正在忘记它们,只当这是无足轻重的传统,把它们教给孩童。可是现在,那些歌谣活生生的从奇怪的地方冒出来,走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到我们当中。”
“你该感到高兴,希奥顿王。”甘道夫说,“因为,现在不单是凡人的琐碎生活危在旦夕,那些你视为传说之物的生活也都处在危险当中。你或许不知道他们,但你并非孤立无援。”
“但我也该感到悲伤。”希奥顿说,“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中洲许多美丽又奇妙的事物都将难逃一劫,就此消失,难道不是这样吗?”
“有可能。”甘道夫说,“索隆的邪恶无法完全治愈,也无法彻底清除到如同未曾有过一样。然而我们命定要遇上这样的时代。现在我们走吧,继续已经开始的旅程。”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宽谷与树林,踏上前往渡口的路。莱戈拉斯不情愿地跟着,吉姆利不停地催促他赶紧走,那些恩特已经吓坏了他。相比起矮人所描述的矿洞,倒是希瑞和费恩对那些生物无比感兴趣——希瑞没有见过友善的怪物,费恩只是单纯想要一根质地优异的木棍,恩特的手指看起来就很不错。
太阳已经沉落到地平线以下了,不过当他们策马行出丘陵的阴影,望向西边的洛汗豁口时,天空仍是红霞满天,乌云背后的光亮依然炽烈。空中有大量黑翼的鸟儿在盘旋飞翔,如同缀在光亮上的黑点,有些凄厉鸣叫他们头顶掠过,返回它们筑在岩壁上的巢。
“吃腐尸的鸟一直在战场上忙碌。”伊奥梅尔说。
他们放缓的脚步,夜幕降临了大地,笼罩了四周,即将盈满的月亮慢吞吞地爬上夜空,在清冷的银辉下,草原犹如辽阔的灰色海面一般泛着起伏的波浪。他们自从离开了岔路口,到现在已经走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总算接近了渡口。长长的陡坡直下到河水漫流、卵石密布的浅滩,河两岸是高高的长满青草的阶地。他们听见风中传来了狼嚎,想起了许多在此地战斗中倒下的同袍,心情沉重了起来。希奥顿之子希奥杰德就是在这里倒下的,他在埃尔夫海尔姆与他的支援部队抵达后,只来得及说完遗言就死了,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只能带回希奥杰德的尸体,其他人的就管不了了。
这条路夹在隆起的青草堤岸之间往下行,切过阶地直到河边,然后从河对岸再往上行。横过河面的有三排平整的踏脚石,踏脚石之间是马走的浅水滩,浅滩从河两岸向中间延伸,直通到河中央一个光秃不毛的小洲上。
骑马的一行望向下方的横渡处,都感觉十分奇怪。因为渡口这个地方像还是水流冲击岩石的哗哗声不绝于耳,现在却寂静无声。河床几乎是干涸的,成了一片布满卵石和灰色沙砾的荒地。
“这地方变得死气沉沉了。”伊奥梅尔说,“这河遭了什么灾?萨鲁曼毁掉了许多美好的东西,难道他把艾森河的源头也吞没了?”
“看来如此。”甘道夫说。
“吃腐肉的野兽在这里吞吃了无数我大号的马克骑兵,我们一定得从这里过吗?”希奥顿说。
“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甘道夫说,“你的战士阵亡在此,实在是令人悲痛。不过你会看到至少迷雾山脉的狼群并未吃掉他们。狼群正开怀大嚼得是他们的朋友奥克,他们那个种类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