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自镇北侯府后门悄然出府,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驾马的是锦四,脸上挂着如花般灿烂的憨态笑容,对自己今儿能成了这么件大事感到无上的骄傲,她可是凭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了女主子亲自来看望主子啊!
以后她定要拿此事来好好说教一下锦卫队另外几个还不懂事的家伙。
这些时日,据锦四观察,她心目中的王妃人选是非沈清影莫属了,短短几周时间,两人就如同话本子里演的那般,我先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可不就是缘分使然,再者戏文里都说了,救命之恩那都是要以身相许才行的,搬到她两位主子身上,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另一方面,主子在外的名声算不得好,实则很差,旁人若非有所图谋那是断不敢亲近半分的。可女主子不同,她于主子有损的容貌丝毫不嫌弃,于主子人见人躲的煞星命理也全然不在意,不仅是门当户对,还有武有谋,又品性良善,貌美如花,他们锦卫队打哪儿再去寻这么好的未来王妃呐!
主子这都十九快弱冠了,老荣王爷四处忙着寻药,走之前是怎么呕心沥血交代他们的?老祖宗说了,务必要给主子物色一个合适的王妃人选,待他凯旋而归,可不就能马上抱得重孙了嘛。
老祖宗的一片苦心,他们锦卫七子若是各个都能像她这样机灵懂事,这未来王妃还跑得了嘛?必然是主子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啊!等事成了,也不知道老祖宗会赏她些什么,心里美滋滋的。
与此同时,远在青云山脚下的一座茅草屋里,一位白发老人因着这份念叨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子一抖,指尖捏着的棋子一不小心直直落入棋盘,刚想拍案悔棋,谁知定睛一看,竟是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老林啊,你看看,我这是借的什么好运气!老咸鱼这下翻身咯!”与他的对弈的白须老人,性子沉稳,面上瞧着波澜不惊,只在方才棋子落下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白须老人起身抚平衣衫,转身道,“走吧,带你上山。”
坐在马车里的当事人,对青云山上的访客无从得知,对外头锦四复杂跳脱而又激昂亢奋的心理路线亦是一概不知,只闲着无事翻翻书,暗自琢磨近日盛京发生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琐事”。
不多时,待马车挺稳,沈清影撩开车帘,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陌生且破旧的大宅子,朱漆大门上锈迹斑驳,沾染着风霜的青苔攀上门槛,藤条垂下屋檐,看得出这座府邸已经空置了许久,且长期无人打理。
“主子,来,咱们从这边走。”锦四利落地停好马车,熟门熟路地打开大门,领着沈清影进去。
推开门,看得出来这座宅子原先定是住着一大户人家,瞧着至少得有五进大,屋里原先的建筑清一色都是江南水乡的风貌,只不过九曲游廊下的池水早已干涸,白墙黑瓦也俨然成了一色,环顾四周,脑海中直蹦出“萧瑟破败”四各大字。
沈清影望着周遭的景致,心境沉重一言不发,只默然跟着锦四的步子,北门进,南门出,三短一长叩响对面府邸的偏门,少顷,红木拱门自内大开。
待她看清了眼前熟悉的门庭,沈清影的面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轻快,在她自己都恍然不觉的情况下,不由松了口气。
原是将旁边的府邸一并买下了,两府正门迎着的主街风马牛不相及,谁能想到它们两府的偏门竟只隔了一条幽幽小巷,荣王府附近往来的行人本就少得可怜,在暗巷里串门更是几乎没人能瞧见。
沈清影敛下方才略有些沮丧低沉的心情,边走边打趣锦四,“荣王不会是把两侧的府邸都给买了吧?”
“呀,主子,你怎么知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哦不,应该说是你们俩心有灵犀一点通才对。”锦四得着机会就给慕容殊营造存在感,明明那都是老荣王爷时期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