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他的眼泪,早在他的家人,以及他的朋友一家被罗胜斩草除根的时候,就都流干净了。
那一天,他独自奔跑在荒野里,一直跑,一直跑……
跑的他束发的发冠摔碎了,头发一下子披散下来。
跑的他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
他跑啊跑的,披头散发,掉了鞋子的那只脚,早就跑的血肉模糊,真的是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
可他愣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他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他的胸口。
那是他心之所在,他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人剜去了,胸口那里破了一个大洞,风嗖嗖的吹过,疼的他想要狂呼乱叫,却只能张嘴,而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后来,一直到他跑不动了,他猛地摔倒在荒野上。
就那么五体投地的趴着,趴着,好像是也跟着家人和朋友一家死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能哭喊出来,才能用力的抓着地上的杂草,一把又一把,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嚎着。
直到他哭出的眼泪里夹杂了血色,变成了血泪,直到他的指甲被掀掉,鲜血滴落在被他的眼泪打湿了的地面,他还是不能停下嚎哭。
“那一天,我哭的嗓子都出血了,可是我的哭声换不回我的家人,换不回我的朋友一家。”
黑袍那人盯着罗胜的眼光里,全部都是仇恨。
深深的,仇深似海,就是说的他。
“我恨我自己太不谨慎,被罗胜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