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一转眼,望日便已来临。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熏香一整夜的晁禹便起身跟着晁错入了宫,并在养心殿外等着。
他站的笔直,不敢有丝毫异动,虽然这个时候,礼法其实并不森严,跟皇帝随意些也无所谓,但他心中压力还是蛮大。
毕竟他的道果有点犯忌讳。
反正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尽量避免被人挑出刺来。当然,要因左脚先迈入宫殿而获罪的话,那也没辙,只能认命。
等了约莫两个小时,太阳已然升起,才有宦官传他入殿——他当时愣了一瞬,因为完全没看到景帝从宣室殿回到养心殿。
但他没迟疑太久,很快便随着宦官,除去鞋履与腰间装饰用的汉剑,并顺手递给宦官两枚灵晶,便入了养心殿,尔后恭敬的对景帝行了个礼。
嗯,汉家天下,不兴跪礼,贸然跪下反而让人不喜,倒是个好事儿,毕竟现代人在跪拜方面心里都有点别扭。
刘启抬手,淡然道“坐吧,坐下说话。”
“谢陛下。”晁禹微微躬身,尔后走到一旁,在矮案边上跪坐而下,然后看向刘启。
其实他有点好奇,这位陛下召见他所为何事。
想来大概率应该和他道果有关了。
这可真让人头秃,总不能像皇帝宣扬共产主义,那样会死的。
不久后,倒是刘启先发话了。
一开口,他便直说“卿以为,吾这大汉江山,何如?”
晁禹又是一愣,没想到刘启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琢磨两秒,他便立刻回答“地大物博,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刘启轻笑起来,尔后摇摇头“年初才刚刚爆发了七国之乱,这算哪门子的国泰民安?就算七国大乱,剩下那些诸侯王呐,也一个个不安分得紧!”
晁禹眨眨眼睛,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国”,与后世理解貌似不太一样。
此时的“国”,指的是诸侯王的封地,大国地位约等于郡,小国的政治地位则约等于县,也即是封国。
而整个大汉,对应的应该是“朝”或者“天下”。
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那个天下。
也唯有至少名义上一统了中原地区的“帝国”,有资格换做皇朝,是以三国时期,除魏以外,都只能叫国,而不能叫朝,三国被称之为三国,而不是三朝。
三国两晋,也称魏晋时期,除了晋窃取了大魏江山,两朝一脉相承外,也是因为大魏一统中原,有资格称朝。
历史上仅有两个例外,一是南北朝,二是大怂朝。不过这两者,严格来说也不算例外,南北朝中南方四朝,也算统一过中原,而北怂同样将中原地区拿了下来,硬要算倒也没毛病。
片刻后,刘启又说“卿以为,我大汉百姓,何如?可否富强?”
晁禹眼珠子一转,忽然响起史记对文景之治的记载,立刻便说
“自然是富强的,天下富足,万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就小民所见京师之钱万巨,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此实乃开天辟地以来,最为富足之时了。”
“那只是你所见。”出乎意料的,刘启却轻轻摇头,说“你看不到的地方,仍旧有不少惨状。太仓之粟虽足,然天下仍有饥荒者;钱币万巨,也只能呆在钱库里腐朽。”
晁禹眨眨眼睛,有些搞不懂刘启的意思了。
这时刘启又说“还有那子钱商人,更是猖獗,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古有周赧王债台高筑,今有条侯周亚夫借贷打仗……如此风气,让朕触目惊心,此时虽未有大乱,但长此以往,不堪设想。”
晁禹愕然。
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