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承平伯夫人也没能轻闲,她可以请客也可以拜客,请帖雪片般的飞来,不管去多少家又意味着大雪纷纷般的回请,如果她是一位出身良好的姑娘,就敢于拒绝几家、礼遇几家,可她偏偏不是。
她像嫁个商人掌柜那般,成为伯爵夫人以后,当的俨然是个商人娘子,从客似云来当欢喜的角度上,伯夫人对于任何一家也不会拒绝,遇到重复日子的请帖,就客气的打发一个管家去询问一声,可否改变一个日子,像是人人都愿意答应。
于是,她从早饭后就开始忙碌,承平伯不在了,伯府的里外事情全是她的,离午饭前一个半时辰就要放下伯府事务,梳妆换衣是个时间,提前过去是对主人的尊敬。
从伯夫人的角度可以高高在上,可这位不是没有出身,而且行使着商人娘子的身份,她时常推销自家商铺里进的衣料,新打出的首饰,林家那只为自家人翻新首饰方便的珠宝铺已经正式有出售的稳定赢利。
伯夫人和老妾还是不怎么穿大红大黄大紫或者五彩七彩而艳的衣裳,也一改孝期里深蓝近黑、浓绿近幽,浅蓝、轻蓝、粉绿、豆绿这些看着轻快些的颜色,在出门的时候把自己和老妾打扮一新,有时候知道对方家里有小孩子,就把林喜儿和林虎子姐弟打扮成两个大阿福般的色泽,也是展示自己商铺的新式样。
林喜儿如今常在秦氏身边,跟她学针指和汤水,女孩儿可不就是这样,这就是她的功课;林虎子在王城上学,茶香给他点心从来慷慨,林虎子时常带着大批的学友轮流给小树子送点心,至今躲得过屠巨山的眼睛。
对待下请帖的人,伯夫人称得上殷勤而不敢怠慢,可她不计较地位和身份,未必其它的人也肯放过,有些官夫人反对秦氏步步跟随,认为这将助长她家的妾室造反,也确实有些妾室提出伯夫人午后的时辰打个喷嚏也是风向和时尚,自家的主母亏你还是官夫人,你怎么敢不跟上。
请客拜客还没有超过半个月,承平伯夫人实在挂不住和气面容,隐隐的想发脾气。
她不知道有个词叫邯郸学步,可她愿意亦步亦趋的学着官夫人的腔调交谈,也勉强自己接受官眷们对地位的计较、商人娘子有些很可笑的铜臭谈吐,其实伯夫人也还没学会“铜臭”这两个字。
她做这么多,仅希望对方也能容忍她一些,比如她去哪里,秦氏就要在哪里,看不起种的花花草草都是非议主人,这点宅门也好民间也好,倒都有这门学问。
望着继续来的请帖,伯夫人嘟囔着不肯去了,秦氏问她半天,承平伯夫人低着头细如蚊蚋“别人还是瞧不起我。”
“瞧不起的是我,关你什么事儿,你还是去吧,官夫人个个都是难缠的,就没看到王妃家里还有大将军呢,她们也敢欺凌到头上,唉,说起来这男人可不一条心,和没有男人有什么区别,这殿下也不管管,这里面的事儿说起来可复杂着很呢。”
秦氏还是把伯夫人打扮了,多派几个丫头跟着,再加上不出城门至少三十个护院,把伯夫人送去拜客。
归来她指点着林喜儿学针线,家里已经郭舅爷,看上去诸事松一口气,主管商铺的林忠、林诚也没有二心,可是林鹏这种在外行走的还是要结交,林喜儿又人如其名,是个讨喜的姑娘,秦氏长天白日也寂静,她一心一意的教导小姑娘。
学针线费眼睛,又头低上半天很是难过,半个时辰左右,秦氏带着林喜儿在家里走走,欣赏花草神韵对刺绣有利,又就便的再采些香花丽朵,把一早丫头没有更新的花瓶一一更换,小姑娘最喜欢玩花弄朵,林喜儿跟前跑后伶俐活泼。
门上来了客人,冬巧听完回话,带着满脸的诧异来见老妾“了不得了,王府里来一位周妈妈求见伯夫人,回她伯夫人出门,她又要见姨娘。”
周妈妈?
秦氏一想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