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是个温和的人，从没有对府里的人发过脾气。

他看到白姨娘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白姨娘跟人私奔的时候，带走了璃儿，那是他的亲骨肉，也是他最小的女儿，是他从小疼在骨子里的。

看到璃儿小小的身体发颤，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恐惧，白老爷心如刀割，压下心里的怒意，朝着璃儿伸出手，声音发颤，“璃儿，到爹这里来。”

在府里的时候，若是他这样，璃儿早就咯咯笑着跑进他怀里了。

可如今，璃儿不但没有过来，反而更加往白姨娘身后缩身体。

白老爷火冒三丈，喝问，“白芷，你对璃儿做了什么？”

白姨娘身体颤了颤，护着璃儿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了，才上下牙齿打着颤的回答，“老、老爷，我、我……”

“白老爷。”张爷沉声，“你吓到她们了。”

白老爷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日太着急。

可看着他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面无表情的脸，他连解释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他的心情复杂的无以复加。

“坐吧。”张爷没什么表情地说。

白老爷乖乖的坐下，白覃挨在他身边。

张爷看向恨不得躲进墙壁里去的顾娘子和璃儿，放轻了声音，“顾娘子，你们也坐。”

顾娘子哪里敢坐，拼命地摇头。

“顾娘子，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顾娘子还是摇头，“我、我站着就好。”

看她着实害怕，张爷没再多说，转向白老爷，“有什么话你问吧。”

这是家务事，白老爷不想家丑外扬，但想到张爷也不算是外人，是自己的亲外甥，便也没有避讳他。

看向白姨娘，“我问你，当初你出府时不是拿了府中十多万两银子吗？怎么会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白姨娘眼睛一下变大，语无伦次，“我、我、我没有，我、我、我……”

她这种表情，白老爷自动理解为她心虚，想着她也跟了自己好多年，还为自己生了女儿，压制住火气，“当初你家人送你进府时，我亲自问过你的意见，问你是否愿意跟着我，你亲口说你愿意，却不曾想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嫌弃我年纪大了，趁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和人私奔了，我……”

发生了这样的事，若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他从外面回来，听说白姨娘跟人私奔了，还带走了璃儿，气得好几天没睡着觉，想着有朝一日若是找到了白姨娘，非让人把她大卸八块不可，现在提起，火气也是不小。

咚！

白姨娘跪在地上，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我没有！”

她竟然还不承认，白老爷火气更大了，“不是什么！不是你跟人私奔了？不是你带走了璃儿？”

“都不是，我、我、我……”

白姨娘想解释，可越着急越解释不出来，急的脑门上冒汗。

张爷眯眼，“别急，慢慢说。”

白老爷冷笑了一声，“什么不是，白芷，一年多不见，你倒是学会撒谎了。”

张爷看他一眼，眉头微蹙，冷声，“白老爷可否稍安勿躁，让她把话说完？”

白老爷顿时老实了，满腔的怒火也被瞬间浇下去，“那好，白芷，你慢慢说。”

“我、我没拿府中的银子，一文都没有。”

“这不可能！”

白老爷没按捺住，“府里的账房说，你从他那里支走了十二万两。”

“那是、那是，赎璃儿的钱。”

“什么？”

白老爷不可置信。

白姨娘把璃儿搂在怀中，似乎还心有余悸，“老爷和大少爷出门十多天以后，我领着璃儿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