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最后小到完全闭了下去。
“小叔,小叔,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叔。”我拼命地嘶吼道。
头顶的叶子在哗啦啦地摇,可是我的小叔再也听不到了。
此时此刻,晚霞还没有完全下去。小叔安静躺在我的怀里,就像我小时候安静躺他怀里数星星那样。
等到拖拉机将小叔的遗体拉回家时候,奶奶几次哭晕了过去,神智已经越发得不清晰,我哥只能时刻守护在奶奶身边,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可是奶奶一清醒的时候就会不停地扇自己,嘴里不断地嘀咕着“昌永啊,都是娘的错,不该让你去粉水泥啊,只能怪娘啊。”
奶奶一打自己的时候我就冲过去抱着她说“奶奶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仰着头看着奶奶,她的眼泪就滴在我脸上,我的眼泪就流到脖子里。
等到又是割稻谷的季节,距离我的小叔去世差不多两个月了。
我推开小叔家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大门,那是我在小叔去世后第一次去他家。才两个月光景院内的杂草已长得有半人高了,拨开杂草我站到那棵桃树下,树上已是密密的桃子,它们安静地挂在树杈上,没有一点声音响。
“小叔你挖土干什么啊?”
“种这棵桃树,来年这棵桃树开花,你小婶肚子里的孩子就能看到了。
想起小叔生前我和他的这番对话,我一下子跪在了那棵桃树下。
其实谁也不怪,只怪我一个人,我根本就不是英雄,其实我才是杀死小叔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