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罗南满头都是问号。
显而易见地,乐队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绝境,从今晚演出意外过后的混乱就能够隐约嗅到些许蛛丝马迹,这应该是一个关系着乐队生死存亡的困境,而乐队内部的意见分歧更是让情况变得棘手起来。
但是,到底是什么情况?具体是什么问题?罗南却没有来得及整理一个思路。
又或者更为准确一些来说,罗南现在依旧没有能够完完全全融入现实,始终沉浸在重见光明和登上舞台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花费时间细细思考状况——对他来说,当前还有更加具有冲击力的事情。
喜悦,还没有品尝完毕,苦涩与困难就已经扑面而来,强迫着罗南不得不快速站稳脚跟,适应状况。
不过……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应该如何回应呢?
从刚才开始,罗南就避免轻易发言,否则稍稍不注意就可能暴露马脚,每次都用高烧脑袋糊涂做解释也不是一个办法,归根结底还是需要真正弄清楚情况,这样才能够摆脱被动局面。
成为队友瞩目焦点的罗南,眉头微蹙起来,似乎有些困扰,又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轻易发表意见。
果然!
看到罗南如此表情,克里夫就有些暴躁,后续话语粗鲁地往外蹦,“难道现在事情还不够清晰明了吗?”
“即使我们愿意继续完成巡演,但我们也没有任何收入,汽油费、住宿费、还有其他日常开销应该怎么办?”
“好,我们可以自掏腰包,就暂且不说我们五个人的钱包加起来都找不到一张绿色钞票,即使我们依靠一路乞讨的方式完成了巡演,那么意义又在哪里?”
“没有人在等待我们的演出,那些酒吧不会在意,那些酒鬼不会在意,更不要奢望那些音乐制作人了。没有希望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什么都没有,那么,我们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坚持呢?”
“我们自掏腰包就为了完成一个没有意义没有希望没有终点也没有效果的巡演,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过去五年,我们经历得还不够多吗?相似的打击还不够多吗?不要忘记了,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又是怎么开启第二段征程的,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我们不是没有拼搏过,但结果呢?”
“否则,你们认为特拉斯坦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说着说着,克里夫的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急剧起伏的胸膛泄漏了他的激动与失控,面红耳赤的脸颊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睛是如此狼狈又如此慌乱,连忙低垂眼睑,掩饰着自己的脆弱。
马克西姆没有说话,倔强地梗着脖子,转移视线望向远方,但紧绷的手臂和肩膀肌肉却透露出内心的汹涌。
奥利默默低垂着脑袋,偷偷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就慌乱地扭过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只留下一个后脑勺。
空气,沉默了下来,耳边隐隐传来了蛙鸣声,夜晚的嘈杂似乎缓缓沉淀下来。
特拉斯坦库班(tristancuban)。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大脑,唤醒罗南脑海里混沌的记忆,如同关键词般将零散的碎片串联起来,与克里夫的话语形成呼应,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至少不再是摸瞎状态了。
一日国王乐队,最初成立于2005年,由罗南、奥利和马克西姆三名就读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大一学生组成。
本来,这纯粹只是一个兴趣爱好的乐队小分队,也就是北美大陆无数高中生和大学生都尝试过的车库乐队——成立于自己家中车库里小打小闹的业余乐队,自娱自乐为主。
进入大二学期的时候,马克西姆因为音乐结识了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