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阁
晌午时分
暖光镀了层金洒在月台上,着鲜艳宫装的四五个小宫女挎着做药枕用的秋花,款款从月台走来。
“该死!”殿内传来一声高呵。
小宫女们打了个激灵,大气不敢出一声。
“还不快走!”殿外守着的贺公公,轻喝道。
几个小宫女吓得低着头,快步离去。
贺公公微咳一声,仿若什么都未听见。
殿内
太后睨着跪地的戚凉争,凤眸微眯,抬起右手狠狠地挥了出去。
“——啪!”
一枚鎏金掐丝护甲摔落在地。
她耳上的雕金莲花坠儿也怒了般泠泠晃动。
“你真让哀家失望!”
戚凉争目不斜视,生生受下这一巴掌,而后又垂手将掉落的护甲捧起来,高于头顶呈起,音调平和,“太后。”
她微微阖眼,唇边的愤恨生生压了下去。
“你可知哀家为何不见你?”
回都后,戚凉争日日前来拜见,哪怕跪到每日晌午,太后也推说不见,想必已事先知晓他未完成使命。
“凉争知。”
“哀家说过,你可一人去,但不可一人回,你还记得?”
“属下无能……”戚凉争再叩首。
她绝代面容上刻满失意,身子颤了颤,少年立即起身扶稳。
太后未计较他的失礼,瞥了一眼软榻,少年便扶着她坐下。
“太后,可传太医?”
“你倒是想,哀家话还没训完呢!”
“是。”应罢,又要跪下。
太后轻哼一声,抬起右手,小指少了枚护甲套。
戚凉争恭顺为之戴上,又合着迤地长裙跪在脚踏上。
太后深叹一口气。
“真是废物!”
“属下有罪,太后莫要气坏身子。”
“此去离国半年,你什么都未查出,哀家骂你,你可委屈?”
“争儿不敢。”
“哀家说过,办不好便要了你的命,你可记得?”
“谨记在心。”
“三个月,哀家再给你三个月……”
戚凉争走出来时,贺公公赶忙迎了上去,他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对戚凉争脸上的伤见怪不怪,冲少年低头示意,便入了殿内侍候。
少年站在月台上,瞧着檐下随风摆动的经幡,便听着了渐近的脚步声,他不转身,也知来人是谁。
“哟,戚大人,这脸上的伤是?”
凉公公面容白俏,年约二十有五,说起风凉话脸上倒多了些斯文气。
戚凉争却未在意,“太后在小憩,公公有何事叨扰?”
小憩?
瞅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有谁敢动他,除了那位……
凉公公只敢心里笑笑,脸上还是诚意十足,“内庭司今个进了新茶,皇上知您入宫,特相让奴才过来请您,您看……”
“哦,真是不巧……”眼波未动,语音里却含着几分可惜,“卑职约了某人吃酒,怕是要爽了陛下的约了。”
凉公公眼眸一暗,瞅瞅天色,“吃酒未免早了点吧,戚大人……戚凉争点头示意,便抬步下阶。
“戚大人……”凉公公唤了好几声,也未得回应,只能瞧着少年远去。
凉亭内
石桌上摆着一副玉盘,白皙修长的手捻着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明黄衣袖蹭过桌沿,襟口绣着的暗纹云斗便褶皱起来。
“哦,他不肯来?”无一丝恼怒。
凉公公低头,早换了一副愉悦模样,道“奴才去的晚,似乎……错了出好戏。”
“说来听听……”
“嗻!”
六文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