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输了,原本还可以延续的织田家,就将要灰飞烟灭。 织田信长看着天空,不断地深呼吸。周围的将领们围着织田信长,一言不发,等待着主公的决断。 良久,织田信长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狰狞地笑了起来。 “我们这次突袭,不就是抱着一赌国运的信念么?赌了一次赢了,就不敢赌了?”织田信长狂笑着反问道,“死就死!再赌一次!诸位,请把性命托付给我!全军列阵,进攻今川义元的马印!” “人间五十年,较之化乐天,如梦又如幻。”织田信长轻声吟唱着那首敦盛,策马扬鞭,在大营外奔驰,催促着本方足轻加速列阵。 “大殿!织田家这是要进攻的意思!”濑名氏俊看出了织田家的阵型变换,是要转变成行军队列。“请快些离开,如果被马廻众缠住,我们就无法撤退!” “不要急不要急。”今川义元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的内心,还没做出选择呢。这不过是在给自己打气罢了。”说罢,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濑名氏俊,自己靠着一棵大树,双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闭上了双目。 “让他,做选择吧。” 半个时辰后,织田家全部完成了从城头撤离和列阵,全军将士都已经准备就绪,殊不知,那个看起来最坚定果决的人——织田信长。他的心中,却满是忐忑。 狂笑,是嘲笑自己的怯懦。 狰狞,是掩饰自己的恐惧。 策马,扬鞭,是用行动来抑制头脑继续思考。 列阵,是逼迫自己作出决定。 然而,这毕竟是祖上一辈辈传下的织田家。千斤之重,又岂是能够轻易拿去赌的? 已经箭在弦上,然而,内心却无比恐惧。从古渡奇袭桶狭间时,输,也不会太惨,何况那份地图如此详细,让他觉得胜券在握。 然而,此刻他有机会全身而退,而进攻又是如此没有把握。 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撤退的话,至少可以保住织田家,并不是不打全家就会遭遇灭顶之灾。相反,如果失败的话,织田家就会灭亡。 那个东海道第一弓取的赫赫威名,小豆坂和安祥城下令老爹不得不饮恨的武略计谋。真的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么? 从小的天不怕地不怕,从小的胆大妄为,此刻,却在那高高飘扬,睥睨天下的赤鸟军旗的压力下,忐忑不安。 “大殿,织田家已经列阵完毕了。”濑名氏俊沉声说道。 “还要再劝么?濑名。”今川义元靠在树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在质疑我?” “在下不敢…只是…” “信长在等一个契机。”今川义元微微睁开眼,直起身子,看了眼织田家的军阵,如是说道。“一个改变他心意的契机。” “主公!”忽然,就在队伍出发前,前往沓挂城和鸣海城的传令兵赶了回来。 “怎么样?有出兵的迹象么?”织田信长急急地厉声问道。 “没有。”传令兵被织田信长的口气吓了一跳,“但是从昨晚开始,一直往来频繁的信使,突然全部中断了。一个上午都不再有信使往来。”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织田家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织田信长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是疑兵…”他指了指那面军旗,“如果今川义元没带多少人,肯定是要想办法营造声势,把我们吓退啊。” “无论是刈谷城还是安祥城的援军,都没有丝毫掩盖自己薄弱兵力的意图。而边境三城,根本没有出城营造声势的意图。”织田信长眉头紧锁,“今川义元肯本不打算营造声势么?他哪里来的底气啊。难道真的有大军在冈崎城么?” “不管如何,信使的断绝,至少说明了一件事。”织田信长看了眼众将。 “无论那面旗下是不是今川义元本人,无论附近有没有大军。无论这三城是受到了防御还是进攻的指令,无论这个指令是以时间还是我们军队的动向为发动契机。无论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