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见有灯笼越靠越近,再凑近一看,发现是五少爷,她连忙上前行礼。
“奴婢泽兰见过少爷!”泽兰屈膝福了福,随后打量了杜尘澜一眼。今日是进学第一日,她家少爷穿这身衣裳,看着更加贵气逼人了。
“泽兰姐姐,父亲和母亲可歇下了?”杜尘澜笑着问道。
“老爷和妇人还未歇下,老爷刚才就吩咐奴婢在外头等着少爷了。”泽兰边走边将一旁挂着的灯笼拿了过来,凑近了杜尘澜。
“少爷仔细脚下!”泽兰柔声在杜尘澜身边说道。
惜秋抬头看了泽兰一眼,以前泽兰对她家少爷可没这么上心过,哪里及现在这般尽心伺候了?
“是澜哥儿来了?”
“父亲!母亲!”杜尘澜连忙上前行礼,其实现下天色已晚,平日里这夫妻二人早就歇息了。
“嗯!”钱氏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金妈妈给她卸钗环。见杜尘澜进来,便随口应了一声。
“可是用过饭了?”杜淳枫打量了杜尘澜一眼,发现刚才的狼狈已经不见,此刻衣衫整洁,又是一名翩翩小公子了。
“儿子已经用过了!”杜尘澜在杜淳枫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的圈椅上。
杜淳枫见杜尘澜坐姿端正,身板挺直,连一双小手都放得规规矩矩,不由觉得好笑。这孩子,规矩越来越严谨。小小年纪,没了孩童的天真烂漫,倒将年长者的老成稳重学了个十成十。
“今日你回来如此狼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叫人给抢了荷包?还有那车夫,为父问了洗月,他说那车夫是去了私塾的,只是没接着你就径自回府了,你和恒哥儿可是又起了冲突?”
“此事属实,儿子在回府的路上被一名偷儿给撞了,他抢了儿子的荷包。只是那荷包中没有银钱,倒也没吃亏。至于恒哥儿,他一直与儿子不对付,做出这事儿也算不得稀奇。儿子晚回府,倒是叫父亲和母亲担心了。只是今日若不将这事儿给闹大些,日后恒哥儿的小手段必然层出不穷!”
“儿子想将精力放在举业上,不想总是在提防恒哥儿。祖父只给儿子三年的时间,听说四哥读书很是上进,儿子更应该努力才是!”
“你小小年纪,能克己复礼已是难得。为父虽对你抱有很大期望,但也不希望你如牛负重。”杜淳枫不知该怎么劝慰,旁人家的孩子被爹娘管教,通常都是为了顽皮和不务正业。
然而孩子太过老成,也是一件令人操心的事。
“老爷!澜哥儿懂事是好事,如今咱们三房在府上是什么境遇,您也知道。若是澜哥儿日后有出息,总比待在这杜府看人脸色要强。”钱氏顿了顿,终究没有直言。
杜氏还未分家,大房就对其他两房如此嫌弃。老太爷和老太太年岁也不小了,孙辈们都渐渐长大。等他日两位老人驾鹤西去,杜氏便要分家。他们三房还是庶房,又能分得多少家业?
大哥和大嫂如此精明,恐怕手指缝里漏出来些都觉得心疼,恨不得叫他们净身出户才好,他们还能指望什么?
他们只有澜哥儿一个子嗣,日后还指着澜哥儿养老送宗,自然要对澜哥儿严厉些。
“我哪里不知?只是澜哥儿还是个孩子,咱们大人的难处,不要总往孩子身上招揽,总得等他大些吧?”
杜淳枫叹了一声,他一个顶梁柱尚且没法子,总不能将重任压在澜哥儿身上的,起码现在还不能。其实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嗣子,杜淳枫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之前澜哥儿不肯与他亲密,他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一年多了,他的心也渐渐冷了。如今澜哥儿好不容易接纳他,他自然也就热了心。
“儿子晓得,必然不敢叫父亲和母亲失望的。”杜尘澜能感受到杜淳枫对他真诚的关心,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