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话吧,我问你,这两口出火气的井,井深几何?产量多少?可能用火气煮盐么?”李素和蔼地询问。
他对于最后一问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因为蜀地用天然气煮盐的历史,似乎是诸葛亮治蜀之后的事儿了,倒是云南那边用天然气似乎更早一些,东汉年间就有记载,不过李素也记不清了。
要是百姓不懂,他教一下就是了。
王江一听不是搜刮压价,而是质疑产量,稍稍松了口气,连忙把准备好的诉苦求饶话语,换成了一套“强调技术困难”的话术
“都督,咱冤枉呐,不是咱不卖力开采官井,实在是这两口官井不能再打深了——开过盐井的都知道,盐井越深卤子越好,但有火气的井,只要出了火气,就不能再深挖了,而且开采也得越加小心。
我这不是瞎说的,二十多年前,我爹管那几口井时,就是深挖抽卤的时候,一口气憋闷晕倒在井边,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刻钟,拉到一旁也没救回来。这火气如果不烧了,聚集在一处是会毒死人的。至于拿火气煮盐,更是想都不敢想,咱只敢在火气淤积得多了的时候,烧掉一些散散毒。”
李素听到这个结果时,却是颇为欣慰的,原来,贡井地区这边,已经有打到足够稳定出气的深度了,而且不继续挖也只是因为百姓怕毒不敢,而非挖掘技术不够。
要是钻探科技太弱,李素还没办法开挂,毕竟他又不是读石油大学的,研发不出牛逼钻头。
但是百姓心理准备不足、害怕,那就有他这个文科生的用武之地了。
至于王江说到的火气有毒,李素估计是甲烷浓度过高导致窒息了——低浓度的天然气(甲烷)对人体毒害效果并不明显,要在空气中有好几成甲烷时,才会头痛头晕乏力。
真正毒害作用强的是煤气(一氧化碳),不是天然气。
李素摇头叹道“可惜了,那是你们不懂,所以暴殄天物——这些火气都是可以直接稳定生火煮盐的,把火气都烧了之后,不就兴利除弊,也免得人畜喘不过气来了。不过还不算晚,陈太守,咱今日就开始督办整改吧。”
李素后半句话是跟陈实说的。
王江闻言连忙劝阻“都督,没那么容易的,烧气的时候,井口有火,如何打卤?我们总不能冒火打卤?我只听说过邛县那边的前辈,有把井口开大,偶尔点火散气,实在没听说过边抽卤边烧火的,煮盐还得砍薪柴烧。”
李素一挥手“愚不可及!你们不会弄些管子,在卤水井旁另钻侧孔,把气引到旁边远处再烧,那不就能持续利用了。少废话,去现场看看。”
他也懒得跟愚民直接讲道理,这些人只有操作技术,但没有科学基本常识。
一行人纷纷杂杂到了现场,找了一口有伴生天然气的井试了一下,一开始找不到做燃气管的材料,一番鼓捣后李素命令用竹筒试试,但是试验效果不好,因为竹子漏气,火苗漏出来烧得到处都是,幸好没大的危险,更不足以引起燃气爆炸——
这口井的出气量很低,天然气密度低逸散也比较快,只要不是密闭空间,不引导不贮存,就不会达到爆炸浓度。
这也是天然气的物理特性决定的,真正容易爆炸的是煤气,因为空气的平均密度分子量是29,(氮气28氧气32,按各自浓度平均后是29),而甲烷分子量只有16,比空气轻很多,很容易就上升飘散了。而煤气是一氧化碳,分子量28,跟空气的29太接近,才容易跟空气充分混合。
实验虽然失败了,但有实验打底,大伙儿对“天然气煮盐”的操作流程多少有了点直观认知,也颇受启发。
负责在朱提屯田了大半年的国渊,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主动谏言道“都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在朱提时,打探南来的商旅情报,听说过南中也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