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屯田,而右将军李素又极为擅长发掘民力。如果只比屯田对国力的增长速度,我们是远远比不过刘备的。就算天下和平五年、十年,到时候再战,刘备只会更强!所以,天下久安,对我们不利,还不如速战速决!”
曹操抬手示意郭嘉先住口,然后提醒道:“可你刚才也说了,没有天子明诏,如何速战速决。”
郭嘉脸色阴冷了一些,也顾不得演技了:“要破此局,唯有……略微不忠于陛下了。当然,明公绝对是始终忠于陛下的,但天下自然还有不忠于陛下的贼臣。我们并不会亲自作恶,只是让某些贼臣自己忍不住跳出来。”
曹操咯吱一声,差点儿把青铜酒爵都捏得作响了,深呼吸了一口:“怎么做?”
郭嘉也深呼吸了一口:“对北,暗中示好袁绍,确保与袁绍和睦。在此前提下,我军或许可以改变发展方向,在徐州东海郡广造商船、战船,向外拓展,一方面充实国力、民力,一方面转移外界对我们的敌意。”
曹操眉头一皱:“奉孝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不相干的事儿?这完全没关系吧?”
郭嘉伸出三根手指:“我此法,看似不着边际,实则好处有三。第一,我军如今不是因为身处天下腹心,天子仍在我们就无从扩张。但我这两年也观察了刘备和李素在蜀中的所作所为,悟出了一个道理——提升国力民力战力,未必一定要靠开拓土地繁衍人口。适当发展工商,发掘百姓人均的出产,也是一种办法。
刘备能北伐成功,受益于此甚多。这两三年开始,陆续流通天下的宽幅蜀锦、青瓷、秘法锻造的优质钢材铁器、上等精盐、南中珍货,好多都是数年前所无,这些为刘备攫取了多少钱粮兵器、转化了多少战力?否则以蜀道之难,怕是李傕再不济事,也得多费刘备数年。
我们虽然没有擅长工巧的奇人,但适度鼓励工商、重赏有巧思建树之人,未必不能有所收获。而且我们就算自己建造财货利器不行,至少我们地处天下腹心,只要造船发达,货通南北,从贸易之利赚取差价,也能提升国力。
原本我们觉得海路贸易危险,难以有巨量,但这几年看辽东太守糜竺,货通天下,东海之上,商船何止数百?去年初杀陶谦时,糜竺甚至还运了徐州数十万恐惧屠城的徐州百姓远赴辽东。最近听说甚至还有去三韩,甚至更为极东之地的。糜竺的海船虽然保密,可毕竟也用了数年了,只要我们足够重视,或求贤挖船匠,或重赏寻求糜竺商队失事的海船残骸,只要用心,总能有收获,就看明公重视不重视了。
这,就是我说的鼓励造船、重视工商的第一点好处了。一旦成功之后,说不定我们还能去三韩掠夺人口、获取珍货,不光有商贸之利,对兖、徐二州的战力也有好处。”
曹操这才觉得刚才一团乱麻的瞎建议,渐渐收拢出点眉目来了,他摸了摸胡子,点评道:“这倒不失为一条长远之法,不过造船与鼓励工商,初期投入巨大。我从去年起,也注意到了刘备贩卖蜀锦瓷器,获利巨厚,也曾暗访巡查出蜀商贾,但听说李素所行之法,费钱动辄数亿、十数亿。
若是靠获利再投于扩产,初期占用钱财或许少些,但没有五六年之功难见成效。若是我们把大笔钱粮投入这一国策,而天下形势又陡然变化,一时尾大不掉,如之奈何?”
郭嘉:“那就初期少投入一些,看明公决心,到时候以利滚利,靠赚取的钱财再扩大造船与海商,不至影响为国征战所需的钱粮。
而且,这正好要涉及到我此法的第二、第三点好处了——我劝明公行此法,除了牟利强国,更重要的就是让二袁都对我们掉以轻心。
对于袁绍,他这次名义上是谴责我们阻塞王路,所以非要夺取东郡、陈留,可实际上袁绍是什么图谋,明公难道还没看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