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砸到水线面以下的船舷、船底。
只要水线以下部分不砸穿,船就沉不了。到时候就卡在一起跳帮肉搏呗!那样至少还有机会!吴军人多,冲到敌船上对砍换命,是最划算的打法了。
董袭做完这些仓促调整的部署后,太史慈与他之间那短短两里地的距离也已经开完了。太史慈带着五条五牙战舰,几乎是一对一地朝着董袭的五条楼船冲了过来。
吴军一共有四十条楼船,不过有三十条都在周瑜的中军主力阵内,董袭这个先锋只有五条,断后的吕蒙也有五条——
这种大船还是非常值钱的,存量不会多。历史上董袭是在濡须口之战中死的,那一战里,他也是奉孙权之命,带领五条楼船堵截濡须河口,不让曹军进入长江。只是后来风浪太大,楼船倾覆,董袭随船淹死在江里。
……
“看来董袭反应还挺快,已经看出拍杆靠砸的只能砸坏楼船的上层木楼,余力不足以砸穿水线,所以敢跟我针锋相对想拼个同归于尽。怎么可能给你这种机会,咱好歹也是朝廷的将军了,能跟你一个伪朝校尉换命?”
太史慈看到董袭跟他对冲而来,心中也是有一两分对对方勇气的钦佩,但也仅此而已了。
既然敌人勇武不退,更要给他一个有尊严的死法。
“把船头的斧刃拍杆提前放下来,放平插上卡榫!直接撞击敌舰!”
随着太史慈一声喝令,双方战船还差最后近百丈间距时,汉军水兵直接选择了砍断绞盘上的麻绳,把船头那个最大最重、特制成斧头状的拍杆放进水里变成撞角。
拍杆落水的瞬间,还溅起巨浪,但几个水性好的水兵不避艰险,跳到撞角上,把一根限定角度的粗大树干,直接垂直插进拍杆撞角的转动关节内——那个样子,有点像老式的插销式火车车钩,插进之后就不怕拍杆锤头乱晃了,也确保撞击时用力更正。
不过,考虑到撞击的巨力,最后这个关节位置肯定是会被撞断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这就是多用途撞角跟固定式撞角相比最大的劣势。
对面的董袭原本还信心满满,想硬扛一锤后冲上去砍杀,可看到对方的拍杆头是一柄寒光闪闪的数千斤巨斧,瞬间升起一股胆寒。
可惜已经没时间再变阵了,一柄相当于徐晃邢道荣潘凤等用斧名将兵器再加大百倍重量的巨斧,先后直挺挺地扎进了董袭部数艘楼船的船头。
也亏得董袭是命令麾下士兵以船头对船头、针锋相对硬撼,所以这一排猛扎并没有把船撞断。若是楼船横过来用侧面扛这一下冲撞,怕是会加速快死很多倍。
斧刃扎进船身足足三丈多深,才随着两船的速度冲量渐渐趋同,而不再深入。
与自上而下坠落的砸击不同,这种撞角攻击直接扎的是水线以下的部分,所以杀伤效果的差距,就如同洗甲板的炮弹和专门扎洞进水的鱼雷一样明显。
吨吨吨的江水顺着破口往里灌入,随着“喀啦”几声闷响,五牙战舰的船头拍杆撞角,也随着双方船只的回弹,直接被折断在了楼船体内。
数千斤的巨斧从楼船破口里重新滑出,因为木质部分短了一大截,拍杆断裂部分的整体储备浮力撑不住铁头的重量,沉入江底。就好比一匕首捅死敌人之后,匕首刃折断在敌人体内,一把刀换一条命,怎么看都很值。
不就是一次性花销几千斤铁么?益州犍为的炼钢厂,一年能炼百万汉斤产量的钢铁。
董袭在两船相撞的时候,也是立足不稳,直接摔倒在船楼甲板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已经感受到脚下的战船在缓缓下沉。
他满目悲凉愤懑之色,一开始还幻想着两船扎在一起能拖着太史慈一起沉,可扒到船头垛堞处往下俯瞰,才发现太史慈座舰的船头拍杆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