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红色的木头被他东削一笔,西刻一下,成了一支精妙的梨花簪。
那人撑地站起,将梨花簪放在墓碑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碑上“孙盼”二字,双眸蕴满柔光,“如今我成了穷光蛋,能为你做的事很少。这簪和这碑虽不值钱,但好歹是出自我手,你莫嫌寒碜。”
孙盼摇了摇头。
乔显说罢,自身后包袱里取出一坛酒,拍开封泥,一一浇在几座碑前。而后,又回到孙盼坟前,靠着墓碑席地而坐,仰头猛灌了一口,又道“你孤零零在那山头呆了一百多年,我猜你定会想与父母兄长在一起,我便自作主张将你迁来此处,你莫怪我。”
说完,又仰头灌了一口,继续道“乔府被封,我偷潜进去带出这几坛梨花白。当初你们一起封这酒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起喝这酒的时候却是如今这般情景,是我乔家对不住你们。”
乔显不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虚空,嘴角挂着一丝上扬的弧度,眸中的悲伤渐渐化作点点泪光,许久,方哑声道“此生我怕是再见你不到,我只求来世你我修得良缘,便莫要隔着深仇大恨,莫要隔着一百年的日月时光。你我做一对这世间最平凡的夫妻,我负责砍柴、挑水、洗衣、做饭、耕种。我不指望你能真心待我,只莫嫌弃我笨手笨脚地爱着你,护着你,照顾着你,直至年华耗尽。”
孙盼撇了撇嘴,转身离开。可刚迈了一步,泪却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