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窃国之贼啊!
神情亢奋的陈正阳深吸了口气,突然疑惑道“这些事先生是如何知晓?”
离国与燕都何其之远,李先生怎么可能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
“不难看出来。”
李宣心中无语。
这老陈啥事都写在脸上,刚刚还一副对上司极度不爽的口吻,骂人家尸位素餐,窃国之贼。
他又不聋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求先生教我!”
陈正阳目光炯炯,当即站起来行大礼。
李宣看着仿佛将整个国家抗在肩上的老陈,只得捡着事实道“掌权者者要心有静气,喜怒不形于色,这样别人才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为官者也得如此。
哪怕你心中恨不得生啖其血肉,面上也要云淡风轻。”
他暗示的很清楚了。
老陈你当官不能一根筋啊。
人家是你上级啊,你明着跟人家过不去,不整你整谁?
你忧国忧民,好像要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对上级横眉冷对,那行,您自己凉快去吧。
“您是让我同流合污?”
陈正阳皱起眉头道“陈某蒙受王恩,当有救国之心,怎可与其坑瀣一气?”
“我说老陈你啊”
李宣无语的看了看一眼,道“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只有你忧国忧民,有挽狂澜之既倒的心,别人都是贪官污吏?
如此,从一开始,你就自绝于所有人,便是有天大的抱负又如何?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因为我所行之事为正道”
陈正阳愣了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当然不是要你同流合污。”
李宣摇头道“心怀浩然正气是好事,但光明有时,也会隐藏在阴影之中。”
陈正阳好像有所领悟。
经过李先生这么一分析,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确实,他一开始就站在了燕国所有为官当权者的对立面,因为他身负王命,所有人都得敬他三分没错,但同样,人家也可以阴奉阳违。
以一己之力,又何谈与右相的众多党羽对抗?
再者,他一副肃清朝野的做派,连燕国的那些中立派都往他身边靠。
“先生说的是啊。”
陈正阳现在想起来,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两人饮着茶,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最近渐入秋天,步云镇转凉很快,连门前的老树也开始落叶子。
有股凉意往衣领中钻。
两人坐了会,李宣起身道“外面有点冷了,咱们去坐?”
陈正阳点点头,心中仍在思索刚刚听到的一袭话。
打开内堂的木门,淡淡的书卷气扑鼻而来。
除了原有的字画木雕外,现在还摆放了不少书籍,书的类别涉猎很广,有地理天文,杂学话本,各种类型的都有,甚至还有两本咳咳。
“哈哈”
李宣心虚不已,余光扫过书架右下角,道“老陈你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先生平时很爱读书,有大儒雅士之风范。”
陈正阳看着书架由衷赞叹,随后又摇头叹气。
这其中弥漫的道韵简直令人发指,无数气机纠葛,若是有修儒之人在此,才气恐怕会暴涨几分。
可惜现在他文宫已闭,却是已然体会不到其中妙处了。
这种入宝山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是太惆怅了。
忧伤的陈正阳只得在书架前走过,伸出手从每本书上拂过
文宫已封,一切皆休,就算领悟了先生的意思又如何?他懂得太迟在他看来,李先生哪怕是修儒,且能写出传世佳作,儒道境界也不会太高。
毕竟他当时就是两道傍身,最后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