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的瘟疫蔓延至城外,老少皆不宜,众惶恐,破屋里一小口黄儿正忙着煎药,火势大的时不时地溢出些药汁儿来。
叩叩叩
“进来”
哐当一下门开了,许堂生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来到霍珍身旁“先生,药来了。”
霍珍这才从梁见心手上挪开,看了看那药碗,神情有些复杂,但终究还是拿起了那药碗拍了拍许堂生的肩膀“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了姐姐堂生不辛苦。”
霍珍嘴角勾起一丝唇线,伸手将梁见心的身子半躺似的搂在怀里,接过许堂生手里的药碗便喂了起来。
喂第一口,梁见心一点不剩全吐出来了,再试着喂第二口,还是吐出来了,霍珍心急了眼“心儿听话,张嘴”
见状许堂生也在一旁急了起来“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倘若这药不喝下去,姐姐又怎会好?”
“心儿心儿听师父的话,把药喝了。”轻声细语在梁见心耳边呢喃着,可越是说,吐得就越厉害,按理来说,霍珍是天下名医,这样的问题见惯了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喝下去,只不过是要受些苦罢了。
可霍珍不想让梁见心吃这苦,此刻正想着“她已经吃了太多苦了,不能再让她苦了。”
“先生,我知道这镇上有个大夫,听说在小镇里施救,堂生这便去请来给姐姐喂药。”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霍珍并未拦着他,也未告知他,他便是大夫,许堂生出门的那一刻,霍珍便在心底里开始谋划着“心儿,你当真要我如此吗?”
“师父”懵懂中梁见心呼唤着霍珍的名字。
霍珍眉头紧锁唤了声“心儿我在”
“师父”紧紧的抓住了霍珍的衣衫,额间一粒粒的汗珠晶莹剔透。
“心儿,你怎么样?”
只几句话便又沉睡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更别提什么喂药了,看着微微泛红的脸颊慢慢的变得苍白,霍珍没有再犹豫,端起药碗喝一口进嘴里。
阳光进来打了个照面,让原本阴沉的天气变得暖和了起来,他覆上她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又如排山倒海班浑厚,死死纠缠着,一点一点将药送进梁见心嘴里。
她拒,他还。只要能让她把药喝下去,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一阵挣扎纠缠后,见碗里的药所剩无几,霍珍才敢仰起头来,舔了舔有些肿胀的唇瓣,呼了口气,盖好了被子便准备离去,哐当一下门却开了。
“先生,大夫来了。”
见门口站着许堂生和一位素未谋面的六旬老人,霍珍整理了衣衫,起身朝着屋外的人拱了拱手“有劳了。”
“大夫,您快看看我姐姐吧,她快不行了。”
把了把脉,霍珍站在一旁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这着实不是他霍珍该有的样子,许堂生或许是看出了什么“先生,您没事儿吧?”
霍珍这才把自己从刚才的氛围中拉了回来,微笑着道“无事。”
“这位姑娘是体弱气虚,又加上常年劳累,这几日更是操劳才会病倒的,好在先生你喂药及时,不然就难办了,无碍,我开些药方调理些时日便是。”说罢背着药箱出了房门。
“多谢大夫。”说着许堂生便也跟着出了门。
一会又拿着方子进了屋,能喝下药了,梁见心气色逐渐好转,许堂生一刻也没离开过床前,霍珍寻了点野菜烧了些汤水端了进来“堂生,该用晚膳了。”
许堂生一动不动的盯着梁见心,眼睛一刻也不敢挪开,深怕一不注意梁见心又有些个什么闪失“我不饿,先生你吃吧。”
霍珍定是明白这孩子的,定是想着等着梁见心醒过来,放下汤勺走到床前盯着许堂生道“你不吃不喝,见心姐姐也不能立刻醒过来,若是姐姐醒过来堂生却病倒了,她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