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大了三圈,懵头转向,有点捞不着北。韩力正一手搭在他肩头上,舌头也秃噜了,语重心长,跟他掏起了心窝子。
韩力“贤侄!我叫你贤侄,你答不答应?”
云遮阳迷迷糊糊“叔!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叔!”
韩力“我问你,你恨不恨我?”
云遮阳“何恨之有?咱叔侄,只有亲,没有恨!”
韩力“好,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云遮阳“讲来!”
韩力“你爹他该死!该死啊!”
云遮阳“……”
韩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投靠云九霄吗?”
没等云遮阳回答,他自己就跺着脚喊“因为你二娘!我地小花朵!”
从云遮阳肩头撤下胳膊,韩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黄央央的半个月亮。
韩力“我这不叫卖主求荣!”
又说“我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把酒一饮而尽,酒杯摔碎,大喊“值!”
云遮阳也喝了一杯,显得更迷糊了,但他眼里的月亮,却比天上的月亮更亮!
二十天后。
四月中旬,还没立夏,甘州庆县的地界上,却能叫人坐着冒汗了。
有个人在亭子里跟自己下棋,没人知道他冒没冒汗。他戴着面具。这地方叫滑牛岗,是片山林子,路比较难走。但打这儿穿过,再走完七里滩,到前面岔路口,别进县城,走西北方向,能少走一百多里地,早两天,就能抵达北云都城——玉京。
林子里起了风,挺凉快。蒙面人很喜欢这风的味道,有泥土,有草木、有生机。风给他带来凉爽,也给他带来了人,他等的人。
神眼剑客朱弃败,走在当头。背上背着宝剑,腰上系着镖囊,在他身后是一溜镖车,箱子柜子摞了不少,车轮子挺吃劲,看样子分量不轻。
片刻后,待队伍临近,这人站起来,往路中间一站,把路截住。“人走,东西留下!”青面獠牙的面具,闪着乌光,跟鬼似的,挺唬人。
神眼剑客朱弃败,走过全国大江南北,见过四路“妖魔鬼怪”,不慌不忙,一抱拳“敢问朋友哪条道上的?”
蒙面人置若罔闻,岿然不动。“再说一次,人走,东西留下!”
朱弃败觉得这人不简单,油盐不进,挺执着。于是,从怀里掏出件东西,打算震一震对方。手一抛,那东西朝蒙面人飞去。不曾想,对方压根没接,东西径直掉地上,被风吹得一摆一摆,像条挣命的鱼。“朋友连武大当家的‘枭雄旗’,也不认识吗?”
蒙面人终于叹了口气“最后一遍,人走,东西留下!“
“哼!那就得罪了!”朱弃败见对方无动于衷,竟率先亮剑,一旋身,十七手“秋水剑法”,气势凛冽,剑光如水,一招“望眼欲穿”,递到蒙面人心口。
蒙面人却一转身,躲过剑招,身形一晃,没了!
“咦?”朱弃败觉得像在开玩笑,甚至以为是兄弟龙伴山来着。“左龙”龙伴山游戏人间,逍遥不羁,以前没少开朱弃败这样的玩笑。
正自纳闷的功夫,草丛里传来了哈欠声,有个人撑着懒腰,从中站了起来。这人个儿挺高,九尺多;青布长衫,黑缎子箭袖,一双高帮虎靴,头发披着,脑门上缠了条青色抹额;看不清脸,他也戴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朱弃败却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就为对方肩上那把剑,太他妈长了,跟条齐眉棍差不多少。
“阁下……”朱弃败还打算唠唠嗑,试图转圜,高个儿蒙面人一抬手“打住!你要么扭头就跑,要么就……”
“得罪了!”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朱弃败一咬牙,照旧将秋水剑法施展开来。“望眼欲穿”、“望穿秋水”、“望山跑马”……一口气“望”好几回,剑光霍霍,刺了十几剑,全被对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