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东县令郑绍原今日根本没上衙,只是躲在家中后院,抱着新纳不久的小妾在亲热。
谁知那事进程一半,就听院子吵吵闹闹,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自门外生闯进来,将他那胆子极小的小妾吓得一声嚎叫,几乎将郑绍原的耳膜震破,那好不容易振作雄风的小伙计更是立刻不成器的缩回了草丛之中,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满腹无名鬼火腾的就窜了出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他抓住毯子盖住重要部位,气势汹汹的掀起床帘。
只见那着军装的大汉将他的家丁惯倒在地,给身后的小青年让出了一条路。
那青年五官清秀俊逸,个不高,身着藏色长衫,灰色裤子,脚上踏着一双黑色长靴,穿着很是普通,但看那军装大汉面对她时的恭切,郑绍原立刻便猜到这人大抵是军中能说的上话的人物。
难道是这只军队的领将?
是那渊?不,直觉告诉他不是,不像,很可能,是那渊手下的幕士亦或者亲近人物。
他尚在揣测,只见那青年自来熟的进了内卧,歪着头看了看被床帘遮住半个身子的郑绍原,不怀好意的笑了。
“郑大人,忙着呢?”他也忒不知理,堂而皇之的闯进内卧,比划着可能是从自家家丁手中夺下的长棍,挑起衣架上的衣裳,甩到床上。
“你们是何人,如此肆意妄为的闯进县官府上行凶,难道不怕王法吗?”郑绍原瞧见自家家丁已经被压制,自己肯定也没有反抗的实力,只能伸手去捞起衣物,先把衣服穿上才是。
“我们是张守将的部下,此番领命率兵五百人,前往小津镇镇压封门山动乱的。”那青年倒也不瞒,张口便道“我姓王,他叫张猛,隶镇南关军柒营十六什的百兵校尉。”
“行凶什么的,可不能乱说,即便你是县官,也不能张口随意诬赖人不是,我今天来找郑大人,只是想请郑大人去吃饭的。”她假意诚恳,说出口的话着实是很不讲道理了。
原是张藩的人,郑绍原也是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你二人这是请人吃饭的阵仗?”他哼了一声“张将军的人果真霸道,手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不知情重。”
“确实。”王小鱼毫不在乎的歪着头睨他“郑大人你得学着习惯了,咱们军中的糙汉子不懂什么礼仪廉耻,麻烦你快快穿衣,不要让我等太久。”
论厚脸皮,王小鱼从来就是不留余力的。
郑绍原咬着牙,狠狠的提上裤子,露着微鼓的小腹和软塌塌的肩胸肉,披了件上衣,仍拿乔道
“本官不去,本官尚有很多公事需要忙.....”
他话没说完,王小鱼噗嗤就笑了“郑大人,什么公事要忙到床上去啊。”
一句露骨的话,听的张猛也笑了起来。
那些家丁趴在地上,也不知做什么表情。
“你!你大胆!”郑绍原气急败坏的骂道
“郑大人,我今日找你也是为了公事。”王小鱼懒得纠缠,直言道“你也不必跟我拿腔拿调,但凡我是在衙门找到你我尚且有心思跟你好好说话,现在要么穿好官服跟我走、要么,我的这位张校尉‘请’你走。你自己选一个吧。”
郑绍原自然知道她说的‘请’是何意,堂堂一县官竟然如此被人威胁,着实难忍,但世上老话说的秀才遇上兵就是这样了,谁能想到看上去这样秀气的青年也跟那些兵油子一样不讲道理,如今那五百人的军队此时应该还屯兵在城中,若是不顺他意,即便要吃亏,而且也找不到公道。
和谁找公道?皇帝?九王?眼下楚州的情况未明,还是顾好眼前才是。
郑绍原也是个反应快的人,想通了关节,便不在乎对王小鱼虚以委蛇。
有了郑绍原的配合,接下来便是敲开那提价贩粮的粮铺子大门,揪出了后院的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