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爷爷你会怎么罚他?”
郑大福愣了下,低头看着她,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该怎么罚他?”
“我不知道,他又没得罪我。”
“那他若是得罪了你呢?”
这不依不饶的,竟是一副定要她给出个答案的架势。
见他这么没自觉,云萝当即也就不客气了,张嘴便说道“这事儿没法假设,我一般都是当场报仇的,当场报不了仇才会想着十年不晚。再说,就郑浩那样儿,他也不敢跟我硬顶。但三叔三婶可是被他得罪得透透的,往后两个弟弟但凡是有一丁点不好,都会算到他的头上。”
一旦开了口,云萝也就不管老爷子的脸色如何了,言辞锋利,简直是刀刀见血,“您总是想着家人和睦,兄弟妯娌堂兄弟姐妹们之间一团和气,可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便是您自己,又是否能做到兄弟和睦,视侄儿如亲子,无视媳妇和亲生儿女的委屈只一心供养着兄弟和侄子,哪怕吃糠咽菜都能毫无怨言?”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您没有一心读书、啃你血肉的亲兄弟和亲侄儿?还是太婆从不会因为您的儿子读书好而心生不安、难以入眠?”
郑大福脸色大变,一时间牵着牛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
看着老爷子那似要脑充血的样儿,云萝连忙伸手在他身体的几个穴位上用力一掐,以免他太过激动,当真出个好歹。
虽是个偏心的老头,但也没做什么恶事不是吗?
等他略微缓过神,她估摸着他的承受能力,将最后一把刀吐了出来,“我要给二姐攒嫁妆,送弟弟去上学,三叔也想让两个弟弟去读书,四妹妹和六妹妹虽是女娃,但三叔也很疼她们,不像村里的某些人家会把丫头当赔钱货卖掉。可家里有了银子,你们却只会给大伯花,给大哥花,给大伯娘他们在镇上花,还要给小姑攒多多的嫁妆,从来就没想到过我们。而更奇怪的是,大伯还觉得我们现在依靠着他,吃他的喝他的都成了他的拖累。”
郑大福的脸色接连变化,最后一句更是让他脸色大变,“哪里听来的胡话?”
云萝的手指正状似不经意的搭在他手腕上,却感觉他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的这么激动。
顿时心中一凉,只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点不忍心简直是犯贱,还以为他终于对大儿子一家有点失望了,也良心发现对另两儿子有点过于刻薄了呢,却原来他其实也知道郑丰年的心思,只是因为偏心,不愿意责怪长子。
不动声色的将手指缩回,云萝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爷爷,我先前看到一个词,叫将心比心。还有一句话,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郑大福目光一沉,“小丫头懂个啥?读书考功名,那是全家甚至是全族人都受益的大事,改换门庭、光宗耀祖,现在短暂的辛苦换来的是往后几辈子孙的荣华富贵。”
他果然还是不大喜欢这个孙女。
云萝还真的没法理解这个似乎是被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接受的思想,更不愿意自己也成为烘托这种荣耀的踏板之一。
便也不接老爷子的话,只伸手在牛身上拍了两下,让它重新往前慢悠悠的走。
她则跟在牛旁边,侧头对它说话,“郑浩把三婶给撞倒了害得两个小堂弟早产,我去看了,就跟俩小猫崽子似的,哭都哭不大出来。三叔和三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过后跟大伯闹了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大伯他们继续在镇上过好日子。大伯他们以前每月三两……不,是每月都能使二两五钱银子,在镇上过得又清净又舒坦,现在过了一个月的拮据日子已是觉得苦不堪言,如果再闹一闹,不晓得他们还能不能过得惯乡下的苦日子。”
迎面遇到一个身板儿魁梧的九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