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家人口少,可不就少嘛,还都是些毛头崽子,能干活的也就我和吴氏两个。可你也晓得,我那两个小子身体弱,至少眼下这几年是脱不开手的,我一个人也伺候不了那么些庄稼呀。”
郑丰谷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七亩田,你咋就伺候不过来了?”
郑丰收目光游离了片刻,又嘿笑着说道“二哥也晓得的,我可没你那么能耐,就我这手脚,两个都顶不上你一个呀。”
“你既然连家里的田都伺候不过来,咋还有空闲来赶车?”郑丰谷不大赞同,他始终觉得种田种地才是庄稼人的本分,万万不能丢了。
可郑丰收也不会听他的,不过是看到了他家新买的牛有感而发,随口说了几句,又哪里会因为郑丰谷的不赞同而改变主意呢?
要不是有个云萝在这儿,他都未必会跟二哥这般亲近。
等到郑丰收回家去,郑丰谷不禁有些忧心忡忡的,午饭时不免就跟家人念叨了几句。
“如果三叔能专心赶车,也没什么不好的。”云萝却觉得这个营生真的挺好,当然前提是郑丰收能认真的干下去,不然说什么都是白费。
一个白水村几百口人,每天总有那么几个要去镇上或者别的村子,未必就没人愿意花上一两文钱来搭个驴车,而这一路往镇上过去,要途径好几个村子呢。
就像郑丰收他自己说的那样,每天拉上十几二十个人,挣的不比去作坊里干一天少。
不然的话,就凭着他以前有郑大福压着还要偷奸耍滑的性子,现在自己当家做主了,还真未必能伺候好分给他的那七亩良田。
这个人干活懒散,脑子却是兄弟三人中最灵活的。
可他如果不干正事,脑子再灵活也是白费。
郑丰谷依然觉得不踏实,午饭后去老屋还牛车的时候就跟老爷子说了说,当即引来孙氏的一声叱骂“天天把眼珠子落在这些个不着边际的东西上,我看你们能折腾个什么花头出来!”
郑大福紧皱着眉头继续编着他的簸箕,说道“随他去吧,若是能定下心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营生。”
怕就怕他定不下心,想一出是一出,白白糟蹋了银子和一头好驴子。
郑丰谷呐呐的点头,作为兄弟,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提上几句,管太多就显得没分寸了。
放下此事,他转而问候起了其他事,“家里的谷子都晒得咋样了?”
郑大福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老天还是给人活路的,下半年风调雨顺,粮食收回来又天天都有好日头,所有谷子都至少过了一个日头,再晒几天就好归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