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没有一个表现出异样来。
她带着一点点困惑到了二爷爷家,男人们在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处理大小四头野猪,旁边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女人和孩子,她则和虎头一起被太婆叫进了堂屋里。
忽然,眼角的余光瞄到娘从二爷爷家的柴火堆里抽出了一根小孩手腕粗的柴火棒,沉着脸几步就冲进了堂屋,然后咬牙朝她抽了过来。
云萝被十多年来,第一次生气要打小孩的刘氏给惊呆了,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一柴火棒就被抽在了屁股上。
超疼!
刘氏也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还真能打着小闺女,可紧接着,她咬了咬牙,再次把柴火棒举得高高的,朝云萝打了过去。
这次,云萝有了防备,一把扯过虎头挡在前面。
虎头“嗷”的一声,把刘氏吓得差点握不住打小孩神器,最后又在太婆“打!用力打!不打不听话!你就是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惯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再不管教就要上天去了”的助威声中,把柴火棒舞得虎虎生风,越打越顺手,越打越来劲儿。
兄妹两一个安静,一个“嗷嗷”叫着,皆都抱着可怜的自己满屋子乱窜。
还打?你们是魔鬼吗?
可是,惹又惹不起,打又不能打,除了躲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躲着躲着,云萝忽然“噗”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惹得打了半天没打着几下,反倒把自己累个半死的刘氏特别凶的瞪她,“你还敢笑?别以为我不晓得,要不是有你护着,虎头还没那胆子自己跑去打野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仗着有点力气就胡来,若是有个好歹,你让爹娘咋办?”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缓缓的低了下去,看着云萝的笑脸怔怔的发呆。
多新鲜呐,养了小闺女十一年都没见她笑过几回,这被撵着打了半天倒是把她给逗笑了?
云萝已经收了脸上的笑,但眼中的笑意却仍然明显,站在离刘氏三步远的地方,说“我们这不是没事吗?一头野猪值好几两银子呢。”
刘氏举起柴火棒点了点她,“我稀罕你那几两银子吗?”
想想三年前全部家当也只有百多个铜板的日子啊,你现在竟然连几两银子都不稀罕了,果然是金钱让人!
眼珠轻轻的一瓢,云萝扯着衣襟说道“娘,我衣服都弄脏了,难受得很。”
刘氏看着她被猪血浸泡的棉袄子,颜色都已经发黑了,不由得眉头抽搐,面容也略微有些扭曲,握着柴火棒的手蠢蠢欲动,最终还是心疼占据了上风,扶额说道“先跟你二姐回家去把衣裳换了。”
大冬天的穿着湿衣服,可别着凉冻坏了。
顺利的揭过这一页,云萝跟着二姐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太婆瞪了刘氏一眼,那脸上的神情明晃晃的就是“没出息”三个大字。
云萱拉着她走在村子里,指尖还在轻颤着,“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刚才满仓叔慌慌张张的跑来说你一身血的从山上下来,娘当时就差点没厥了过去。”
云萝屈指在她手心里挠了两下,“姐,你们要对我有信心。”
云萱侧头瞪了她一眼,半晌又叹气道“你就是不让人省心。”
对这个指控,云萝是不服气的,她从能走就能养活自己,分家后,更是把爹娘和姐姐弟弟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再没有比她更省心的孩子了。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宝生媳妇抱着她的小孙子在她家门口走来走去的,看到云萱和云萝姐妹两忙迎了上来,“刚才听着你家里乱哄哄的,连大门都不关就一家子全跑了出去,这是……呦,这是啥味儿?”
宝生媳妇刚一凑近,就被云萝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给冲了一下,天色暗黑,她也看不清云萝身上到底有多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