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来呗，一个守今晚一个守明晚，干嘛非得两个人都在医院里，身体哪遭得住。”

“哎，不肯呗，万一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哎，造孽啊。”

“是啊。”

“走，去那边再转转。”

清晨，天没亮。一个身材瘦小的小护士走进病房，端着一个盘子朝最早醒来的12床走去。盘子里乘着杯子、漱口水、毛巾等清洁物品。这里的病人虽然无法进行日常清洁，但护士会定时更换床单、被褥，甚至给患者漱口、洗脸、梳头。

唐晓雯听到一些动静，撑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看见小护士从12床朝自己走来。

小护士微微一笑，轻声说“醒啦？正好现在要给你洗漱洗漱。”

洗漱？唐晓雯纳闷，住这儿还有这待遇？

小护士将盘子放好，一手拿镊子一手端着一碗棉球，一边用镊子夹起棉球一边说“唐晓雯，现在给你漱口，这个棉球沾有漱口水，有点甜，可以吞食，你不用担心。”

嗯？插着管呢还漱口？

小护士用棉球轻柔地擦洗口腔，像在给狗崽崽洗牙。漱口水微甜的味道刺激着唐晓雯的喉咙，像是久旱干裂的土地下起的零星小雨。

接着，小护士又从盘子里拿出一张蓝色小方巾，当温热的湿毛巾从唐晓雯脸上擦过，她顿时神清气爽，脸上的毛孔似乎正发出兴喜的惊叫。

唐晓雯很享受这种感觉，眨巴着眼睛不舍地望着小护士，似乎在说“再来一次”。可惜小护士转身朝11床走去。

没过多久，三个护士出现在床旁。

唐晓雯心里咯噔一下，又要翻身吗？昨晚翻身时肚子的酸痛感记忆犹新，令她瑟瑟发抖。她不停默念放松，放松，放松。

但当她再次“腾飞”，身体仍会不由自主蜷缩在一起，强烈的腹痛袭来。眉毛眼睛都被疼在一块，分不开。

护士淡定地说“又用力啦？肚子上的伤口应该没事，你放松放松，休息一下就不疼了。”

伤口？

唐晓雯这才明白，原来这股强烈的酸痛是因为剖腹留下的伤口。她早已忘记这档事，顿时有些后怕——如果翻身时自己用力稍大，伤口会不会像气管插管一样裂开？

一想到这儿，她吓得汗毛直立，丝毫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