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简空一头扎进全脏器移植术的实验当中,几乎每日只与器械、尸体和各种资料打交道,分分秒秒皆围绕着这手术的相关,空闲时间也多是去基因组了解他们对她所要求的“多能干细胞”的研究进度。
无可谓之不敬业。
而她的敬业也让卡丽夫人十分满意,哪怕每每询问进展,简空都是官方言论,说了等于没说,但通过其它人的一些回复也能够侧面证实简空是真的有把治疗乔安格与生俱来的疾病这件事情作为头等大事来重视。
不过乔安格,明明简空所做所为某种意义上都是为了他,但实际他仅仅是一种壁上观的态度。甚至看到简空这般尽心尽力还有些不解,他母亲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人明明就是曾经那浪不着边的银面邪医啊,她会如此听话老实地履行承诺?
当时在酒店洗手间外他问,简空回答的“实验、养胎、挣钱,顺便救他。”乔安格可是没一个字信的,然而不信归不信,好几个月了,实验都只是干细胞实验和全脏器移植实验,简空的手术他也去观摩过几次,并不是虚假把式。
所以她究竟想做什么?
每次乔安格碰见简空,脑海里都会闪过这个问题,对简空是更加好奇,甚至好奇心已经远远大于防备心,但碍于面子,再好奇他也从未过问,只耐心地等着,等简空自己暴露。
“你今天不去手术了?”
太阳不过刚升起没多久,乔安格在集宾楼外的一条绿道上又碰见简空。
“嗯。”
“那是要去哪里?”乔安格见简空的方向像是要出去。
“有点憋气,到处走走。”简空语气毫无波澜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回道,她已经足月了。
虽然已足月,但身形的变化却并不大。
“合适吗?”乔安格目光落在她只稍有隆起的肚子上,算起来孕周不小了吧,这一个人大早上的出去合适吗?
“合适。”说着简空就走走远了,没有逗留和乔安格多交谈。
她的确是觉得憋气,孕周不小肚子却不大,且胎儿发育正常,说明她本身的器官都被挤得夸张,子宫才会有生长空间。
因此她的呼吸真的不是太舒畅,半夜醒了找了氧气吸了会,见天亮了,呼吸也顺畅许多,只轻微有点点憋气感,便突然地想要去四周走走。
近十个月,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她似乎又重新陷入在一种孤独的状态里,若是要辨别和过往的孤独有什么不同,便是这种孤独伴着一种强大。
手术,回看视频,收集资料。按规律吃新鲜蔬菜,水果,营养餐。定时去基因组看看,去卡丽夫人那汇报几句,和遇到的人礼貌应答几句。与人真正的交往几近为零,包括老叶,天十天三和地七,她没什么太多的话和大家说,多是交待些事情,再听听回复。
除去这些她没有更多的与外界的沟通和交际,与认识的各式人全都失去联系,那些寻找她的,等待她的,她不联系也不去想。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简空走在罗马城的街道上,半升起的太阳在远远的空中挂着,对视也并不刺眼,脚步很慢,没有方向。来了这么久,她还没有真正地感受过这座永恒之城的风光,连这样悠闲地逛逛都是头一次,世界如同只剩下实验,一个周知的进行中全脏器移植,一个只她自己知道的仍然在准备的百草枯。
再没有其它了吧……
想着想着,腹中的宝宝突然踢了她一下,好像在回应,还有我,还有我。
是啊,还有个你,简空感受到胎动,嘴角忍不住稍弯起。
然而她是漫无目的地东绕西走惬意散着步,集宾楼的套房里却因她突然心血来潮的“失踪”,乱了套。
“空少找到了吗?”
简空的房间里,老叶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