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吃了毒药再出去的,等回来时再吃解药才能无事,不过这是听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爹那么好,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高官有高官的办法,魏弇当然有黑影这种手段,郁秀百已经肯定,他是个狠人。
“客官,您的清酒,老酿,热乎的炙腰子。”
“师傅,我还小,我爹不让我喝酒。”
“这是特别需要懂不懂?你看看外边,寒天雪地!喝点清酒暖暖身子,这是好处,不同你躲屋里偷偷喝个酩酊大醉,闯了祸,那就是害处!明白不?”
“明白!”
魏璟端了酒,仰头一下去,呛出眼泪来
“咳咳咳……咳”
残声道
“好辣!酒怎是辣的!又辣又冲!”
“你小子你,你慢点喝!你当喝糖水呢!”
“师傅,吃完还继续走么?”
“一会儿要来烈风雪,咱们在这过夜。”
魏璟从牖缝看去,果然已飘飘乎乎落起了大雪,残叶卷着玉沙,偌然攸攸地奔上天去,呼啸不止。
“师傅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想学?”
“当然!徒儿很想学!”
“心急不得,要一样一样来。”
魏璟同师傅一铺和衣而卧,夜里黑灯瞎火,外边空谷嘶鸣,听得魏璟不敢合眼。
“你小子倒是精神,当心明天累趴下了。”
“师傅,我觉得,我有点怕”
“怕甚?世上就算有个牛鬼蛇神,也不能吃了你。”
“师傅你不怕有人暗算么?”
“那先得要有,才会怕。若是没有,却以为有,自己骇自己,岂不,累的慌?两眼一合,再睁开,天就白了。”
魏璟合了眼,好一会儿又睁开,却还是黑漆漆的。
“师傅,还是黑的。”
魏璟翻过身来,点了点郁秀百的背,悄声道
“师傅?师傅?”
郁秀百既而打起沉沉的呼来。
破晓时分,魏璟听声响醒来,看着郁秀百方踏下楼阶去,他也起身,下了楼,这时郁秀百正给店家掏出几两银子来。
“客官慢走嘞!”
天微亮,愈来愈光,旭日将近处零落的层层薄云染得粼粼丹金流灿,桂轮亦未消移,白莲子似的高嵌在天穹的另一端。
昨夜风雪旋急,将许多残叶刮了去,今日的寒风并不消退,只是不如昨日的劲。
两人一大一小行至麓江畔,些许落梅点玉沙。
“师傅,不是到了么?”
魏璟想起三弟的话,不过探子不可全信,这顶多算个围起来的草棚子。
“怎么,你真以为师傅就住这?跟上来。”
魏璟向他身后望去,尔山莽莽,林草素裹银装。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向山上行去,魏璟被一只偌大的死鸟吓得不轻。
“莫怕,且是断气的鸟,倘若是人呢?你是活的,死物已经不能作它自己的主了,只招人可怜,人也是一样!”
行了许久,郁秀百惊觉状
“呀!钥匙落在梅花树下了!”
“啊,那怎么办?”
“只能下去了,只是为师这把骨头不经折腾,上次单挑刀子李的伤还没好全呢……”
“啊?师傅,我下去,把钥匙找上来就是了。”
说完便闪躲着枝草,奔下山去了。
郁秀百摇了摇头
“这小子还得教教啊!”
良久,魏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师傅,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你下去了,我自然要继续走我的路,怎么也要我停下来干干等你呢?若是方才有刺客要杀我,我又有伤,我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