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身为烟灰的尊严的,这种一沾上就染得一身腥臭的私事绝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毕竟我的确会见过死者……那个叫冢石的家伙。”
听到这句话,物哀下意识向前迈步,差点儿没被地上潮湿的青苔滑倒。
“哈?你和死者接触过?可是你一开始在代理人面前的确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那个——”
“照实说的话可就半点翻案的余地都没有了。我昨天下午违反命令单独行动,为的就是去见那家伙。”空蝉自嘲地敲了敲自己的腹部,“至少在我见到他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谁能猜到他之后会死在别人手上。”
“别刺激伤口。究竟是谁杀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物哀的提问换来空蝉微弱而持久的摇头。
“他的仇家吧,鬼知道是谁。他以在适格者之间来回贩卖情报和军火为生,和剜骨虫有过接触,所以我才调查过他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他身上挖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就干脆放弃深究了,怎么可能把他的人际关系都摸透。
没想到昨天规则说明会结束时,他主动来接触我,告诉我自己手上有事关剜骨虫的重要线索,要我晚点与他单独见面。”
“所以你一共和他接触了两次,规则说明会以及单独行动时……”物哀整理着信息,“不对,规则说明会时你和其他烟灰呆在一起,他要怎么接触你?”
“玩家结束离开时,不少对烟灰有敌意的人都顺路过来挑衅,中间有一阵发生了肢体摩擦,他混在其中把纸条塞给了我——不过现在也没法拿出证据证明这事,纸条被我第一时间烧了。”
自进入地下后,空蝉头一回笑起来。那低笑里藏着如宿醉初醒般的愁困,又有几分无力脱困的自轻。
“原想着不管如何都要赴约,不惜一切手段让他吐出信息,到头来他掌握的情报甚至不如我多,问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我一气之下就打道回府了。怕不是一开始就是个圈套,瞧我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
……行了,牢骚发完了,也该继续上路了。”
物哀看着眼前独自行走在狭隘的黑暗里的空蝉,那略微有些站不稳的姿态分明在诉说着她的斗志。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独自去调查这宗牵扯到她的命案。而这也正中了物哀的下怀。
“再同行一段时间吧。”
说着,他留意到空蝉从裤袋里拿出了盒香烟,于是掏出了上衣里的打火机。
“……我专门屠杀你们这样的在逃适格者,你应该很清楚。”
空蝉平静地发出对他的威胁,一边转身把烟凑到他的打火机旁借火。她似乎对物哀到底有何目的毫无兴趣。
物哀随即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刚刚所告诉你的情报可能都是假的,而且你认不出我的真实身份,我却随时有可能把你的身份传给别人。”
“你不会这么做。”空蝉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的雾气缭绕周身,驱散了些许她的疲劳,“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从你的行为习惯就能看出来,你从未杀过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扯谎。”
物哀愣了一下。
“……那我也肯定你不会杀我。你是以有无可能得到‘剜骨虫’情报作为与他人接触的基准,杀死遇到的恶人不过是这一过程的副产品。”
空蝉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猜错了,只要是适格者,杀或不杀对我而言都没差。适格者都死不足惜,但留待你可能泄露我的信息时再杀也不迟……下水道里可没那么多可以借火的地方。”
物哀无精打采地挠了挠头。平日里咏乐和鬼怒都不喜烟味,他因此很久才有机会抽上一次烟,现在竟觉得香烟的味道有些许呛人。
分出无数个岔道口的中央区下水道网络。短时间内站在同一阵线的杀人魔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