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内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思绪。
——空蝉死里逃生,靠的不是其他烟灰的营救,而是横插一脚的物哀。没有事先和自己沟通,物哀擅自劫走了空蝉。
啼猿离开前所提到的这件事,也正是东云此刻最想弄明白的。
尽管啼猿和信风对空蝉的事义愤填膺,但东云却是个十足的理性主义者,对今天这宗事件,他既没有细究的兴趣,也绝不可能主动出手相助。物哀的行动无疑违背他的原则了。
——物哀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咏乐授意的。那个搞不清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女人,为何要多此一举替空蝉解围?这难道和他们的最终目的有任何关联吗?
“要想得到你希望的结果就配合我的行动。我会把我们四个人拆开,也会断开我们和你之间的定期联络,从现在起,你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动就好,在必要时,我会给你信号。”
今天早晨咏乐和他暗地里见面时,曾这样对他说过。
——为什么她身为被雇佣者,竟反客为主对我下这样的指令?这指令和物哀营救空蝉的行动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她窃听到了代理人间的通话,凶杀现场墙上写着“双尾蝎”,而代理人这么快锁定空蝉,结合之前看到她和我一样持有两份邀请函,空蝉应该就是双尾蝎本人。若是这个假设成立,空蝉便完全有可能抛开烟灰的使命,在岛上残杀玩家,再加上黑湖的电子蜜蜂的证词,案件根本没有反转的余地。
但咏乐直到今早还在询问我关于双尾蝎的情报,她应该直到代理人敲开别墅的门才明白空蝉便是双尾蝎,却还是救走了空蝉。这不过是一时兴起?不,她绝不是这么热心的女人,既然她和空蝉过去从未有过接触,那只有一种可能——空蝉的确是清白的,而且这背后有利可图。
她的决策方向不发生改变的话,分开行动、断掉联系的目的,和不惜牺牲物哀玩家身份也要劫走空蝉的目的必然是一致的,而且这一目的的达成直接指向我们上岛的最终目的;但我无法根据现有的信息推导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女人向我隐瞒了什么情报。
东云长吁了一口气。他并不感到意外,咏乐一向如此,这个秘密的情报可能就连末喜和物哀都无从得知。
难以掌控,神秘,准得可怕的直觉,这个女人一直都令他捉摸不透,以至于很多时候,他总会问自己为何要和她长期地合作。
至于答案,他也非常清楚。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与咏乐为敌。
面对着这个女人时,就好似面对着黑暗里的镜子,那是比深渊更令人胆战的光景。
——不应去想太多。既然路已经指好,就只管走下去。
东云的思考终于找到了些许眉目。尽管一开始他并不在乎空蝉能否脱险,但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他必须尽全力找到查清案件真相、还空蝉以清白的方法。
实际上,对于如何入手调查这次杀人案,他早已有了头绪。
那是一条偶然中得到的、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的情报。
昨天下午,他启动「五官王」,用地图实时监测其他九名烟灰外出探索的移动轨迹,以确认他们行迹是否正常、探索后带回来的信息是否可信。而地图上的小点显示,离开别墅后的空蝉在短暂的绕圈后,于下午四点进入一栋楼内,此后位置便一直保持在楼内,再未出现变化,持续了至少一小时。到五点时,其他烟灰都完成探索回到了别墅,唯有她还留在那里;其他人的归来打断了他的监视,他不得不解除变身离开房间,因而五点过后的空蝉做了些什么他不得而知,只知道她直到半小时后才姗姗来迟。
原本由于空蝉毁坏了监视自己的电子蜜蜂,代理人无法确认她在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这两个小时间的去向,但现在若是东云可以将其地图记录作为证据,那么她实际上丢失踪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