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这条线发展,正在持续拖延案件的节奏。虽然仅凭现在的情报无法确定怀疑者是谁,但他无疑就是我的突破口。
现有的线索还是不够明朗,但当下空蝉的性命想必不会受到过于频繁的威胁,回转的余地还有很多。只要静观其变,下一波彻查的机会总会到来……
东云沉思着,走在来时那触感糟糕的石楼梯上。
他实在过于自信自己此行不会被追踪,以至于在楼梯间的拐角处瞥见楼梯最低阶处站着的那个男人时,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真巧,大半夜的出来散步?”
穿着暗红色警服,身上的纹身从锁骨一直爬到右手手背的男人轻松地向他打着招呼。
一瞬间,东云感觉到无比的混乱与疑虑,看着眼前站着的烟灰,他只觉得尖锐的耳鸣包围了自己的脑袋,想要马上现编一个能够搪塞过去的理由,却又在震惊中什么都思考不出。
——烟灰警服和纹身,是作战科二组成员镰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时候开始跟过来的?
我为何没有发觉?
我为了隐蔽行动而没有变身,导致无法使用索敌能力,以至于连被这个人跟踪都不知情!
我竟犯下了这等低级错误!
现在还有什么解围方法吗?还是说只能把他杀了灭口?
——要不要杀掉?
不,还没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很可能没听到多少对话的内容,近距离窃听我绝对不可能毫无察觉。杀了反而不好毁尸灭迹,后续会更加难搞……但如果他知道了太多,就只能……
看到东云长时间地愣在那里,镰怆轻浮地摆了摆手
“别这么严肃嘛,东云科长——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东云副指挥?我没敌意的,只不过是太想和你打好关系,所以看到你在所有人都熟睡后离开别墅,就忍不住跟了上来……”
“……我只是稍微有点琐事要办。”东云强作镇定,开始用很容易戳穿的谎言试探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回基地吧。”
“琐事?一栋满是尸臭味的破楼里能有什么琐事?”镰怆夸张地捏了捏鼻子,“这味道实在太冲了,我怕被你发现不敢走得太近,但隔着几层楼都能闻得着。”
——他没拉近过距离,大概率没听到什么信息。松了口气的同时,东云也意识到了镰怆这样说的目的表明自己知道得“恰到好处”。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别人的秘密知道得太多,只会把自己炸死,看样子这个纹身男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哎,真没想到你竟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代理人跟在你屁股后边,这里居然还是案发现场,绝了——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就跟你提议记录位置那时一样。”
镰怆说着,从警服的内袋里抓出了一把什么东西。那是好几枚洁白的筹码,他像是在炫耀一般,在东云的眼前晃了好几下。
东云马上意识到了这些筹码意味着什么。没记错的话,第一天所有烟灰四处搜索可疑地点并记录位置上报时,镰怆最后连一个位置都没记下。结合他的发言与手中的筹码,只可能有一种解释他并非一无所获,而是在找到了好几处可疑位置后,违背了将台“节省时间,只记录不细查”的命令,翻找了这些位置并发现了隐藏筹码,最后将这些所得全都私吞了。
——这家伙自那时尝到甜头后,就开始怀疑东云隐瞒了什么秘密,为了扩大自己的利益,才会动起盯上东云、追踪其一举一动的念头来!
逐渐看清楚局势的东云砸了砸嘴。若一切皆如他所想,那么可以明确一件事情镰怆此人是个奸诈而贪得无厌的渣滓。
被这种人缠上,还被抓住把柄,简直就像出门约会的路上踩到狗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