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烦不烦。”陈小刀扭过身,满眼厌烦。
嗯?
人呢?
黑色的瞳孔在极速的扩张收缩,这里除了那些熟悉的摆设外,哪里还有吉米的人影,就好像是原地消失一般。
“呵呵……有些意思。”
看走眼了,这洋人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陈小刀用手指捏了捏太阳穴,装作严肃的脸上终于放松一些,紧接着就是苦笑,他回忆着美元的汇率。
“一亿美金吗?”
预估好的拆迁款加上老爸车祸的赔偿款,勉勉强强能还上个十分之一,可是剩下的十分之九去哪儿搞呢?
“祖父啊祖父啊,早知道今天就不拜你了,你这是坑孙呀!”
哒哒哒。
又是甩尖子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小刀看着那双迈过门槛的锃亮的黑色皮鞋,跟洋人的一样。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小刀的身上已经满是愤意,但是当他抬起头,顿时感觉到心中正正发寒,像是身处西伯利亚冰原之境。
门前站着并不是吉米,而是一位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百岁老人,白发长眉,如有驾鹤西去的仙人之姿,站在这里就又像是一柄唐刀,盛气凌人。
听到陈小刀刚刚的话,这个老人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些光,嘴唇上下张合,说出了三个字,声音平涩中有一些亲腻。
“刀娃子。”
“祖……祖父……”
陈小刀顿时背脊一凉,不可置信地眉头紧蹙。空气中的藤椒与花椒的味道有一些呛鼻,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被这味道熏红了眼,还是被其他东西弄红了眼。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伴随着街头各种各样小吃的吆喝声,一道劲风吹开了灰瓦小院的大门,因雨水冲刷侵蚀,秦叔宝、尉迟恭的年画上的胶水已经失去了粘性,正半耷拉下来。
门神的作用是驱邪挡煞,但现在的状态俨然失去了作用。
陈小刀看了看一旁的装裱的老式胶片,上面是他跟这位老人的合影,他顿了顿才说,声音愤怒而又急促。
“祖父他老人家早就魂魄归天,而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