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说“朕觉得有道理。”
谢傅詹说“京察难道不是为了把那些心思散漫的人清除出去吗?正因为内外交困,圣人才需要能臣辅佐啊!而不是一味追求稳妥,让一些人继续滥竽充数。”
他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怎么办,听谁的?小皇帝下意识地左看,看不到钱明月,突然恼了“太傅怎么还不入宫!”
“接了皇考的宝玺,又受了朕的三公封赏,结果呢?就干那几天,便随便找个借口不上朝不入宫,哪有这样偷奸耍滑的。”
随便找借口?您把人打得下不了榻了。其他人多少有点儿圆滑,不说话。
谢傅詹不知圆滑为何物“圣人赐金马鞭,有失君王之仁义,请圣人向太傅道歉。”
若不是这个倔老头,这次京察根本就引不起什么争议。小皇帝气鼓鼓地瞪着他“这是朕与她之间的事情,爱卿就莫插嘴了。”
“这是君臣之间的公事,不是未婚夫妻间的私事。”
“你!”小皇帝郁闷,“这里好像没有通政司的事情了。”你走吧。
杜阳铭含笑说“圣人虚怀纳谏,没有通政司的公务依旧留谢公在文华殿议事。”
一个个的,都欺负朕!小皇帝想趴在御案上歇会儿,被谢傅詹提醒“圣人请注重威仪。”
唉,如果明月在,就不会这样了。
下午,小皇帝召回万金宝“太傅身体怎么样了?”
“太医说还得休养数日,免得落下病根。”
那就不能叫她来了,可是,好想她啊!
小皇帝想起谢傅詹的话,他好像跟成国公夫人和钱李氏都道过谦,就没跟她道歉,明明受罪的是她,自己最对不起的也是她。
“谢老头虽然很倔,但是说话也在理,朕理应跟她正式道歉。”
“怎么道歉呢?写信吧。”
小皇帝坐在御案前绞尽脑汁地写“朕失赏罚而使德亏,无故责罚良臣不仁,仗势威逼老臣不义,朕悔之莫及。”
不行,文绉绉的看起来不够真诚,而且莫名有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团了,重写。
“朕实在有诸多无奈,也怪朕不通人情世故,望太傅体谅朕,宽容朕。”
也不好,怎么看都像是找托辞,还要挟她一定要原谅。
团了,再写。
怎么写呢?小皇帝悄悄啃手,要不还是含蓄点儿吧,让她能领会大致意思。
都说“不学诗无以言”,今天他也用《诗》表达想法吧“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以燕乐嘉宾之心。”
鹿鸣之宴哪里是随便吃吃喝喝的玩乐场所,就像朱熹说的,君臣之分严,朝廷之礼敬,这鹿鸣之宴就是为了调节这种严与敬的,拉近君臣的关系,也表达求贤若渴的意思。
朕想你,朕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