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只要宫门一开,出了她的卫兵,还有锦衣卫,城中军,自然都会涌入王宫。
他不需要去确认来者何人,他的暗影又是在和谁相斗。
因为刚才那个在他心里极其不愿承认的可能,是唯一能够击败他,唯一能够说得通的后手。
粱书言竟愿意冒险入宫来救她看不上的弟弟。
为什么?
明明梁以安把玉玺都给她了。
她是要女帝登基也好,要稍候举兵讨伐我这宦官乱臣也罢。
都可尽收渔翁之利。
为什么……
他们姐弟的关系,什么时候发生了转变?
殷实菅有太多的想不通和不理解。
从刚才梁以安朝他眼神确认,玉玺确实被送出宫时,他就已经开始隐隐觉得自己看不到事情的脉络,看不懂眼前发生的细微转变。
“你是什么时候……”梁以安在紫霄宫夜会邝毓的事,暗影全程有报,他出宫时并未携带物件,和粱书言相见也确实是意料之外,还被她在花园里拿藤条打了一顿……玉玺到底是……
“是她带人入宫那次。”梁以安看出殷实菅的疑惑,也没有多加隐瞒,“我没有离开风亭,但长安有。我让他将玉玺转交,给王姐带回紫霄宫了。”
有玉玺,她才能有权利号令锦衣卫和城中军。
殷实菅短暂地出神。
此事确实是他意想不到,筹谋不够周全。
不过。
既然逸兵和兵权都在霖羡,今夜那些城池该毫无阻拦,被人肆无忌惮破坏殆尽了。
思及此,殷实菅依旧是满意的。
“即便你今日全身而退,你的江山,待东日初升,也已千疮百孔。”他又开始抚摸拂尘,冷眼望着周围,高昂着头颅,傲慢又矜持,仿佛身后已经吹响他胜利的号角。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啊。”守在蔡长安身边的姜玲珑对殷实菅此刻这种超然物外的样子看不过去,“不是说了我相公没死吗。杀人犯还这么多话。”
援兵来了,她一点都不怕了。
“区区一个遣云山庄的商贾,即便是侥幸逃脱,任凭功夫再好,也是一己之力,能有何用。”殷实菅不以为然。他的腿因邝毓而断,所以邝毓这个仇找机会也是要报的。
天香楼的后院埋了那么多火药,他不信他能全身而退。
“你别不信。老人家,天外有天。”姜玲珑摊手揶揄,故意惹他,“前浪总是要回到沙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