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愈合了,再不下地走走,人就躺废了。”
蓁蓁便没有再说什么,扶着他到院中坐好,之后一边晾晒洗好的衣物,一边与他闲聊,待晾好了衣物,便去给长松煎草药,守着他把药喝了,又去担了水回来浇园子里的菜疏瓜果,浇完了顺手摘上几把,麻麻利利地劈柴做饭,长松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忙碌,觉得她与自己从前身边的女子都不同,不同于他的外祖母的强势,母亲的文雅,妹妹的娇弱,她身上有些柔软的,质朴的,鲜活的东西,深深地吸引着他。
蓁蓁呢,似乎是习惯了他这样的目光,自顾自地忙活着,直到将饭菜端上桌与长松同享时,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长松有些心疼地捋了捋她额间被汗水濡湿的碎发,轻叹了一句:“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我这个伤兵,真是辛苦你了,我如今是个废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蓁蓁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你好好养伤,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之后的日子,在蓁蓁的悉心照料下,长松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渐渐也能帮上一点忙了,她洗好衣服,他就帮忙晾晒,她担来清水,他就陪她浇园子,她在灶间做饭,他就给她烧火。蓁蓁每每看着这个白衣少年郎,眼中也是充满爱意,恍惚间觉得他们已是最恩爱的夫妻了。
然而有一天夜里,他却望着月亮,抚着她满头的青丝,低声道:“我该走了。”
蓁蓁听了,含泪道:“回去找你梦中的卿卿吗?”
长松一愣,哑然失笑:“看来舍妹不仅脾气坏,声名还小,如今连你都知道了。”
舍妹?原来是妹妹啊,还以为是他什么梦中情人呢。
蓁蓁伸手抚住他的脸,在他耳边呢喃道:“是妾不够好吗?将军怎么舍得就这样走?”
长松沉默许久,才道:“身已许国,再难许卿。”
蓁蓁含泪轻笑:“我偏要与你巫山云雨走一遭。”说着就欺身上前,极尽撩拨。
长松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本就已倾心于她,如何受得了这个,即便明知道给不了她未来,却还是忍不住与她尝尽了人生极乐。
到了分别时,蓁蓁环抱着他,哭喊道:“你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何必又回去送死,我们走吧,远离这些纷争,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长松则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呢喃道:“蓁蓁,我有我要尽的责任,我也想留住性命,与你朝朝暮暮,但这世上,还有比这些更要紧的东西,需要我去守护。”他说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蓁蓁,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有良人相伴,儿女绕膝...”
蓁蓁听到此处,哭得撕心裂肺:“你都走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良人?又哪里来的儿女绕膝?”
长松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哽咽道:“蓁蓁,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已经满足了。我走后,你必须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答应我。”
蓁蓁已哭得说不出话,也知道留不住他了,只能闭上眼,点点头。
最后,长松还是咬着牙,狠下心扳开她的手,疾步离开了。
泪水模糊了蓁蓁的视线,长松远去的身影也变得朦胧起来,她知道,不必去追,那个白衣少年,的确是一个盖世英豪,但却从来不属于她。
后来长松身死,剑门关破,她便和父母随着流民四处逃亡,颠沛流离中惊觉有了身孕,只得在父母的安排下委身于一路照应她一家的邵老哥,之后生下儿子,取名星云。
星云者,幸运也。
如果没有星云,那一切,不过就是她的一场梦吧。
所以,她要让星云远离这些事,什么责任,信念,跟她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要步他父亲的后尘就行。
沈筠听完蓁蓁的叙述